青木武夫又看了一眼身旁这个梨花带雨般的女人,皱起眉头,一脚踩向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你再忍一下,就快到了。”他以为她是因为伤痛而哭泣。

真真费了好大劲儿才让自己收住了眼泪,他冰冷的语气让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大脑在飞快的转动。

“青木先生,我不疼了,您能送我回家吗?我家就在附近。”她恳求着,声音清清甜甜。

青木武夫把车在路边停下,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冷冷的说:“你不疼了,就自己走回去吧。”

“青木先生……我虽然不疼了,可是我担心又会摔倒……还是您送送我吧……好吗?”余真真的眼睛看着他,她的双眼因为刚刚哭过还有些微红,嫣红的小嘴无奈的撅着,慢慢的,她的眼神散漫起来,雾气蒙蒙,看似无辜却又带了七分妖娆。

青木武夫努力不让自己看她的眼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依然冷着声音说:“余秀是吗?我还有事,请您下车。”

余真真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不过也只是一抬头间,她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的样子:“好吧,那我下车了。”

她正要推门下车,青木武夫却又说:“走路时不要走神,别再让砖头绊倒了。”

余真真窘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是她的脸皮早就磨得比城墙还厚,嗲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谢谢青木先生,再见。”

她站在路边,脸上挂着美得不能再美的微笑,礼貌的冲他点头道别。

直到他的汽车消失在视野中,她这才收起了笑容。活动了一下那几乎有点僵麻的脸,骂道:“狡滑的家伙,真像骆骏!”

她刚才的确是没安好心,她是想把青木武夫骗到家里,然后趁他不备把他打晕,禁锢起来,慢慢“研究”。

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骆骏,但是他看她时那种陌生的眼神,却又让她不敢确定,不过她心里清楚。只要扒了他的衣服,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青木武夫终究没有中她的“美人计”, 这令她有些失望。

晚上和其他三人碰面时。她告诉他们今天的经历。

小智说道:“对,不论是不是帮主,先绑回来再说。”

小埃却有些不解,眨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的说:“可是那个青木武夫连余秀都不认识啊,就算把他绑回来也无法证实啊。”

真真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只好有些无奈的笑笑。

一向不爱说话的老区反而出声了:“夫妻之间总有些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儿子可以不认识父亲,但妻子不会不认识丈夫的。”

小埃虽然似懂非懂,但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脸蛋腾的一下红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小智告诉他们。青木武夫应该就住在那所三野公馆内,今天他也看到那辆车停到门口后再也没有离开。

真真点点头:“等明天方先生那边有了消息,我们再做定夺。”

这一夜。余真真几乎一夜未眠,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抱起她那一刹那的晕眩。

这不是梦,四年来她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他的存在,而且那么近,他就在她身边。但却似隔了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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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刚过立冬,但北方的天气却已经很冷了。

初冬的早晨。一层薄薄的雾在空中轻盈地飘荡着,好象从天上降下了一个极厚而又极宽大的窗帘,把这城市的一切都笼罩在这一片朦胧之中。河里淡淡的白烟和这漫天的雾融合在一起,让一切更加缥渺迷离。

余真真沿着河沿慢慢的走着,她穿了件乳白色的呢子大衣,短发用五彩丝巾包住,虽然在东北生活了多年,但是她还是怕冷,往常这个时候她还在被窝里赖着,置身在这片雾海中,她那颗枯败憔悴的心开始逐渐湿润,温柔渐渐的涌上心头。

她想起骆骏,想起那一年的清晨,他把她抱到怀里,告诉她要带他去东北看雪。

如今东北已不在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而他……

“真真,你很准时。”方行云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

他一袭长衫,站在薄雾中的河边,如谪仙一般飘逸出尘,好像游离于万丈红尘之外,下一秒就要潇洒而去。

真真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是我来得早了。”他温文尔雅的样子直到现在仍能令她怦然心动,但如今的她这颗小小的心,早已被填得满满的,再也不是当年的少女情怀。

“那间三野公馆的事,我这里有一些眉目。”他的声音也是如碎玉一般,晶润却不显清冷,“这间公馆对外是日本人三野友夫的高级书寓,虽然在表面看只是普通住宅,但里面里面有赌场、烟馆和女人,来这里的客人不是日本要员就是前清遗老,但其实这里是日本人设在这里用来监视宣统皇帝的,隶属于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已经存在几年了。”

“原来如此。”真真记起就是在静园附近遇到的青木武夫,想来他是到静园去了。

方行云看看若有所思的真真,接着说:“以前他们也仅是定期到张园和静园走走而已,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但是最近几日却是比较活跃。我帮会里的人查到,他们近来到处招募人手,有码头苦力,工厂工人,也有我们帮里的弟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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