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日本特务。”真真把从第一次见到贝尔玛,及后来被他挟持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位魔术大师贝尔玛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如果要找他,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况且这场战争之后,日本派驻在上海的特务机关,很有可能会发生人事变化,贝尔玛有可能已经调离上海了,那么以后再找他,就更加难了。
骆骏怕真真担忧,安慰着她:“或许我们还能找到其他会催眠的人,让他们来给我唤醒记忆,应该也是可以的。”
其实直到“催眠”这两个字从秋野美纱嘴里说出来时,骆骏才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神秘诡异的东西。
他以前只是想找到那个在他冥冥中操控钟摆的人,却并不知道原来他是被那个人催眠了。
那个叫贝尔玛的人,用催眠的方法封锁了他大脑原有的一切,植入了新的记忆。
秋野美纱告诉他,只有找到贝尔玛,他才能撤底苏醒。
第二天,余真真便撒下天罗地网,寻找这个贝尔玛大师,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如果能让她轻易找到的话,这个人估计早就暴露被人抓住了。
她问家庭医生雷克先生:“您是医生,恐怕不会相信催眠术这种东西吧。”
“不,夫人,我相信,非常相信。”雷克先生表情庄重,并不像是开玩笑。
真真有些疑惑,在她看来,英国人是古板而又骄傲的,对于这种神奇事物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上个世纪,我们英国的医生布雷德尔先生写了一本书《神经催眠术》,在这本书里,他正式把催眠术定论为一项心理研究技术,而我有幸拜读过这本著作。”雷克先生显然对这位同胞非常敬仰。
“真的,”真真非常意外,“那您是不是对催眠也有一定的研究呢?”
雷克先生摇摇头:“非常遗憾,夫人,我对此是一知半解,而且就连布雷德尔先生,也只是初通皮毛,据我所知,印度人在几百年前,对于催眠术就已经有很高的造诣了,但那时只被看做是巫术,直到很多年后,才第一次被布雷德尔先生定性为科学。”
“印度人?”真真知道,在上海有很多印度人,只是他们的地位比较低下,很多舞厅等娱乐场所都是由他们出任门童,上海人把他们统一称作“红头阿三”。
他没有再去找她,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要回到上海,寻找一个人,一个叫做贝尔玛的人,他就是那个操控着钟摆的人,一个催眠师。
现在的上海已经硝烟弥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打仗他就蠢蠢欲动,那轰鸣的枪炮声,让他无比的熟悉。
坐在一家茶馆里,他无意中拿起桌上的报纸,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的女人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忽然间他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找到贝尔玛不重要了,找回以前的回忆也不重要了,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要先找回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
那天晚上,他轻而易举的突破重重防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家,他的小女人正在熟睡,睡梦中的她格外美丽,他紧紧的拥住她。
这间房子他曾经很多天,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有了回到家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不论他是谁,不论她是什么身份,她是他的港湾,是他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