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野蔷薇》的宣传工作已经结束了,真真让小夜和高远带着工作人员先行回到香港,而她却留在了上海。
骆骏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她并不清楚骆骏究竟在做什么,骆骏不说,龙沧海也不讲。
然而,她很快便知道了。
那天晚上,区荣带着一个人进了书房,骆骏正在书房等着他们。
余真真进去时,书房里却空无一人,她知道他们是进了密室。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能让骆骏带他进密室呢?
她想跟进去,但是密室已经里面封上,外面的机关无法开启。
她知道骆骏是不会怪她的,所以她便坐在书房里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先出来的是区荣,紧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三十多岁,瘦小枯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余真真觉得他有些熟悉,但却并不认识。
两个人也看到了余真真,区荣垂手而立:“夫人。”
而那个人却依然面无表情。
真真颌首:“你们去吧,我在等骆先生。”
骆骏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走出密室时,区荣和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书房。
他看到真真,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板着一张冰块脸:“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余真真也不甘示弱:“自家男人在做什么,我居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吗?”
骆骏看出来老婆是要找茬儿,索性不理她,随手拿了本书装模做样的看起来。
余真真心里冷笑,骆骏虽然系出名门,又留过洋。号称学贯中西,但实际上东北土匪、帮会流氓、军阀兵痞,他一个人全占了,他还看书,她才不信。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揪住他的耳朵,怒吼着:“告诉我。刚才那个婿子男人是谁。你们在搞什么鬼把戏!”
骆骏看一眼站在他面前,叉着腰凶神恶煞的余真真,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人不是拉皮条的,我也没在外面弄蝎馆养姨太太。这下你放心了吧。”
余真真知道他是在胡扯,她能在乎这点儿小事吗?
“你不说实话我就去问九哥,他一定不会骗我。”这句话她也只是在吓唬他,龙沧海肯定也不会告诉她。
“你问他也没有用,他也不知道,你认为他对我的事能知道多少?”骆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中带着揶谕。
其实他就算不这样说,余真真也明白,骆骏这个人行事诡密。即使他和龙沧海有些合作。也只是让他一知半解,绝对不会完全信任。
余真真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骆骏的城府越来越深,那种官宦子弟自小培养出来的敏锐与干练逐日递增。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骁勇斗狠的冲动少年。更不是那个嚣张不羁的纨绔子弟,现在的他,行事越来越有计划有目的,也越来越让人琢磨不定了。
这就如他和龙沧海的关系一样,为了争夺长风号,龙沧海让骆骏九死一生,躺了半年才起来,而骆骏随即就派了杀手在戏院里狙击龙沧海,之后又杀了总统特使王文宣,把龙沧海用来救命解困的一车皮烟土付之一炬。
之后二人因为余真真的关系,更加势不两立,可是现在却冰释前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他与吴昊的关系更让余真真吃惊,她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有的联系,可能在他当年出事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她问过他:“你和吴昊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人不要掺和这些事,不该你做的事就不要做。”
“那我应该做什么事啊?”
“洗干净在床上等着我。”
骆骏话音未落,余真真已经扑了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不过最终骆骏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对于骆骏,余真真早就无能为力了,前生在六十七号时,她见识过无数个嘴硬的,可没有一个像骆骏这样的软硬不吃,除非他大少爷自己想说,否则打死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忽然觉得很委屈,自己拼死拼活的跟着他,可是他却连一句实话都不对她讲。
于是她哭了,这一次不是以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捧着脸无声的哭了。
可能骆骏也没想到,妻子的反应会有这么大,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样哭,平时余真真哪怕流一滴泪,也要哭得让全世界都能知道,可这一次,她却是从心底哭出来,记忆中只有在天津时,她曾经这样流泪。
他扳过她的肩头,柔声说:“老婆,别哭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
她停止了抽泣,但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出来,她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儿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你不是告诉过我,姓汪的以后会投靠日本人,成为最大的汉奸之一吗?”他问她。
“嗯,我是说过。”目前汪氏已是位高权重,余真真不知道骆骏为何要提起这个人。
“我要做掉他。”骆骏只说了五个字,但却让余真真打了个寒颤。
她终于明白骆骏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了,因为这件事太大了,这将是民国以来最大的一次暗杀!
“怕了是吗?”看着发呆的真真,骆骏有些后悔了,他的真真应该永远只是谈情说爱,相夫教子,而不应该为他担惊受怕。
她的眼中的确掠过了一丝恐惧,但也只是一瞬间。
她微笑的看着他,眼睛中满是崇拜:“我不怕,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