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一放学,就见信箱里有两张戏票,过不多时便接到龙沧海的电话:“小妹,林月堂的新戏《洛神》在新舞台开锣,你陪伯母一起去吧。”

新舞台是龙沧海名下的戏园,林月堂近年久居北平,这次是龙沧海出巨资请他来上海登台献艺,此事早已轰动上海,戏票也已抢购一空,真真一听说是这场戏,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次日傍晚,真真和楚翘来到新舞台,三太太在丈夫去世后便心如死灰,不肯走出余府半步,就连一向喜欢听的京戏也没有兴趣了。真真苦劝无果,只好叫上楚翘一起来。

“嫂嫂,恭喜啊,听说二哥要抬你做平妻了。”真真由衷的为楚翘高兴。

楚翘却面带苦笑:“那又有什么用,他无非是想让我安心给他打理生意而已。”

真真见她似有苦衷,正要细问,便见龙沧海在两个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二楼包厢,他的眼睛向真真她们坐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有意无意的从真真身上掠过,却没有说话。

虽然只是一瞬间,楚翘却已注意到了,她似笑非笑的问真真:“小妹,你和这位龙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真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阿爸的丧事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他。”

楚翘看了一眼舞台,轻轻的说:“小妹,你也不小了,不能总这么孤零零的,如果有个对你不错的人,而你又喜欢他,就嫁给他吧,不要管他是什么身份,家里有没有太太。”

真真笑了笑,淡淡的说:“我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呢。”

这时一阵锣鼓声响,戏已开锣。

舞台上曹子健与洛神眷恋依依,唱腔凄婉,听着众人如醉如痴。

“砰”一声枪声传来,紧接着有女人的尖叫:“打死人了!”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剧场里立刻哭喊声一片,真真却看得清楚,中枪倒地的正是龙沧海的随从,透过四散的人群,四个黑衣人正朝着他逼近,人群全都向外挤,龙沧海在戏院外面的人根本冲不进来,他被困在二楼包厢内,显然身上并没有带武器。

真真看得清楚,推一把楚翘:“你先走,到我家等我!”

楚翘着急的问:“那你呢?”

“别管我,快走。”说着把楚翘一把推开,从挎包中取出手枪,拨开奔跑的人群,一步步的向这四个黑衣人靠拢,那四个杀手注意力全在龙沧海身上,根本没有看到有一个少女已经绕到他们身后,藏身在围栏后,真真看看身边已没有逃命的观众,忽然站起身,双手齐抬,两颗子弹分别射向两个杀手的后心,与此同时,另一个杀手的钣机已经扣响,龙沧海飞身跃起,躲过子弹,说时迟,那时快,飞身一脚,把最近的一个杀手踢出了窗户,这时先前开枪的那人看到一击未中,一个跟头从二楼破窗而逃,余真真已经放倒两个,追到窗前正要再开枪,龙沧海叫住了她:“给他留条活命。”

这时被挡在外面的保镖们已经冲了进来,见龙沧海安然无恙全都松了口气。

真真看到事态已经稳定,笑着对龙沧海说:“这里的事你善后吧,我回家了,嫂子还在等着我。”

龙沧海一把拉住她:“不行,我送你回去。”

在车上两人默不作声,许久,真真才说:“那两个人不会死吧?”

龙沧海微笑道:“我检查过伤势,一个在左肩一个在后腰,性命无忧,只是以后不能再玩枪了。”

真真松了口气,今天一时冲动,差一点手中又多了两条人命。

龙沧海望着眼前这个谜一般的少女,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真真笑吟吟的说:“九哥想怎么报答我?”

“那就以身相许吧,”龙沧海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不应该这样说,立刻又讪讪的说,“我是说带你去骑马、玩枪、打猎,好不好呢?”

真真欢呼一声:“好棒啊,我还不会骑马呢,九哥你要教我。”

龙沧海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俏脸,心中泛起一阵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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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租界的一座洋房内,老汪低声禀告:“帮主,龙沧海把小义和阿齐送回来了,还送了一箱金条和现洋,说是给这两个人的医药费。”

“人怎么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

“性命没有大碍,阿齐还好一些,只伤到肩膀,只是小义……怕是废了.”

“多拿些钱,好好抚恤。”那个声音依然冷峻。

“是,只是还有一件事,”老汪的声音略带迟疑,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据逃回来的五子所说,这次救下龙沧海的是一个年青女子,双手开枪,身手极好,用的枪是掌心雷,因此他们开始并未察觉,这才着了道儿。之后龙沧海亲自送这个女子离开,我让人私下查了一下,这个女子原来竟是……竟是余秀.”

屋内鸦雀无声,安静的令人恐怖,许久,那个声音才淡淡的说:“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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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龙沧海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一杯茶,他拿起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来自余记茶庄。

大半年前,斧头帮刺杀了新来的招商局总办邢立三,逼迫与他一起合伙走私的交通署要员陈文中将官船“长风”号转给了斧头帮。

当斧头帮的人去接手“长风”号时,却见龙沧海的徒弟赵二龙已捷足先登,原来陈文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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