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空气中满是潮湿水泥混着血腥的味道。
四周是一个个锈迹斑驳的栏杆,以及囚室里长满青苔的泥墙,焰灵姬从昏迷中清醒,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借助着珊栏的缝隙,她瞥见了墙角长出的杂草和坑洼里的积水,不算清澈的水中,荡漾着丝丝鲜红,像是被冲刷开的颜料,一缕一缕,沉积在水底慢慢扩散。
不知燃烧了多久的火柜依旧旺盛,似乎永远不会熄灭一般;对面的囚室中,有些是空的,有些还住着奄奄一息的犯人。
在这里的犯人,都是花容月貌的少女,但这些美丽的女孩,现在却隐藏在阴影之中一动不动,死人一样呆滞的目光望着脚尖,一滴滴鲜血顺着发梢低落了下来。
有些人应该是刚被抓进来不久,正哭喊着扒着栏杆,扯得手铐上的锁链发出稀哗的声音。
沉闷的脚步从远处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混着镣铐在地上划过的尖锐声在走廊里回荡着,血衣侯拖着一个身体挂满冰渣的女孩从远处走过,轻轻往焰灵姬的囚室中瞥了一眼。
“你醒了?”看着焰灵姬,血衣侯眼中倒映出一道跳跃的火焰,仅一瞬,重新变为清明:“你的眼神很美,但是,美丽的东西,往往代表着危险。”
焰灵姬薄唇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发出声音。
一股挫败的感觉从她心头升起,短短时间内,她的火魅术已经连续两次失去效果了。
压抑而又沉缓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一直走到囚室的尽头方才停下,隔着铁栏,血衣侯和焰灵姬对视着,火柜倒映出来的阴影,在那双倾城的脸庞上跳跃着。
“看来你等的人,已经不会来了。”血衣侯轻轻开口,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空缺的囚室中:“不然的话,或许他能成为这里第一个男性犯人。”
焰灵姬顺着血衣侯的目光看去,看见了囚室中那些干枯的血迹,血迹遍布在囚室的每一寸角落。
她可以想象的出,这件囚室曾发生了什么。
“再优秀的棋子,终究也有被抛弃的一天,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焰灵姬轻笑一声,轻轻将背靠在囚室的墙壁上,语气轻佻,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对啊,不会来了。
她早就想到了结局,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有些在意呢。
这是每一枚棋子终将面临的命运,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这样美丽的棋子,杀了可惜。”
血衣侯面色平静,但看着焰灵姬的眼眸没有任何yù_wàng,对他而言,再美丽的女子,也不过是用来修炼的器具。
“侯爷可惜的,是那下落不明的百越宝藏吧。”
焰灵姬抿了抿嘴,语气中带着一抹魅惑,她想过自己面对死亡时的样子,但结果不同的是,此时的她无比平静,是真正的平静,连心情都没有太大的起伏。
纵观一生,她都像是傀儡,为了被人的梦想,为了别人的仇恨。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所谓生,与死,对她而言或许就是两个字眼罢了。
所谓死亡,也不过是从一个状态,进入到另一个状态的过程。
这样想,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百越宝藏的下落了。”血衣侯的语气没有多大起伏,换回来的却是焰灵姬不屑的回应。
焰灵姬看着血衣侯,忍不住开始发笑,笑声越来越肆意,甚至狭长的双眼中都出现了一抹泪光。
她只是有点可惜,自己怎么会被这样蠢的人给抓到。
“从这个地牢中,关押过无数少女,她们每一个都很美丽,但最后都落得了同一种下场。”看着笑的浑身发颤的焰灵姬,血衣侯的语气有些阴冷:“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
“那可未必。”就在这时,一道平静的声音从血衣侯身后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焰灵姬双眼微微亮了一下,抬头望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那一袭黑色的衣袍,和当初她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一样。
“又是你,你又来了。”
血衣侯转过了身,看着凌天的目光有些阴沉,他的话语中带着怨念,让人听不出来一丝做作。
事实上,他对凌天怨念的确是挺深的。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
血衣侯的眼神冰冷,囚室的墙壁上冰霜开始密布,感受着四周急速下降的温暖,焰灵姬周身浮现出几朵焰火,给这冰冷的囚室带来了一丝温暖。
“滚开。”
凌天摘下腰间的唐刀,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青筋在血衣侯苍白的额头跳动着,一股无法匹敌的威势向他压来,让他身体止不住颤抖。
似乎是迫于凌天的强势,血衣侯咬着牙齿,不发一言的从囚室前让开。
一道白色的火焰从铁栏上掠过,铁栏开始融化,只是瞬间便被灼烧出一片断层。
焰灵姬从牢内走出,美目在凌天身上流转,带着一抹狐疑。
‘啪!’
在经过血衣侯身边时,焰灵姬抬起手掌,一巴掌扇在了血衣侯的脸颊上。
血衣侯眼中闪过一抹恼怒,在很快被压制了下去,看着焰灵姬离开,脸上阴沉一片。
“你又救了我一次,这次,总该为了些什么吧。”
走到凌天身边,焰灵姬声音柔媚,眼中流转着异色。
她可不相信凌天三番两次的救她别无企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