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休息了好一阵,白猫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缓缓醒来,却是躺在自己屋里的大床上。大师兄紧紧握着我的一只手,就这么一直陪在床边。见我苏醒,他笑了一笑说道:‘你终于醒了。’我发觉,他的情绪并不是太好的样子。”
“接下来,不待我问起,大师兄就细细将当晚我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细细给我讲了讲。原来,那老张眼见小张已死,竟然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枚手榴弹,点燃了之前他已悄悄释放出来的煤气,竟是想将当晚我们一众人活活炸死,拉为陪葬的。”
“大师兄道:‘我不明白的是,老张如此安排,自然是存了在最后不支之时与我等同归于尽的心。可是,既然如此,那之前又何必为了救小张而白白交出阵法书呢?’当时,我们自然是谁也弄不明白这个中缘由的。只是到了后来,小张一家死绝后,此处房产又被国家划归原来的皮鞋厂所有,皮鞋厂在重新翻建这幢二层小楼时,这才发现,原来在张家老宅的下面,竟然有着一条早已挖好的、通往围墙外面的秘密地道。”
“而通道的入口,正巧就在当晚小张自杀的那间屋内。由此可见,那老张,原本是打算以书交换,在救出小张后,悄悄潜入地道,临走时,再点一把火炸死当晚一切闯入者的。只是,在看到自己的爱子惨死之后,老张绝了独活的心,这才不顾一切地点火自爆的。”
“据大师兄说,当晚无功而回后,他当即被老贼叫了去,问他阵法书究竟得了没有,当时,他也被爆炸震得不轻,浑身带伤,衣服破碎。他告诉老贼,张大师舍身一炸,当时只顾得逃命,想是那只铁匣子因此落在了屋内,一同被炸为灰烬了。”
“老贼自是不信,可是,当时又人人皆见,从废墟里走出来的,只有他抱着受伤的我。且浑身衣服焦烂,哪里还有能藏下一本书的位置?事后,老贼也派人在废墟里仔细寻了好几天,也是无果而终。”
“因为没能完成老贼交待的任务,大师兄被老贼好一顿斥责,我和他的婚事,老贼自然也是绝口不提。”
“如此过得月余,老贼突然病了,而且病势一日重似一日。为此,还住进了市里的高干病房,就连市里的领导,都亲自过来看望了好几次。我们一干弟子,更是以企业员工的名义,轮流在医院守候服侍。”
“有一天下午,正好轮到我在病房里服侍,看他睡得正沉,我就拿出一本杂志坐在床前翻看以打发时间。突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又羞又急,着实吓了一跳。等我抬头看时,他口里‘嚯、嚯’有声,只是喃喃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当时,他自从生病后,渐渐不能讲话已经有好一阵子了,今天突然有话似乎要说,想来,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当即,我放下了杂志,努力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想听清楚他究竟会说些什么?”
“他连说带喘,语焉不清,我几乎一个字也听不清楚,连连让他说慢一些。他喘息了好半天,再一次努力说道:‘我、我……不、不是……’我努力地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有话慢些说,同时,也更俯下身子,仔细地注意听他会说些什么。”
“这一次,我总算是听清楚了。”白猫一顿。
“接下来,我听到了……”白猫浑身一颤,说道:“我听到了我这一辈子所听到的最为恐怖、最为诡异的一句话。他挣扎着、喘息着,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拼命地说道:‘我、我,不是,师父!’”
方向前听得也是一惊,突然一个激灵,感到浑身发冷,连忙抓过一件毛衣披在背上。
“看着他皱巴巴的脸皮和已经开始谢顶的光秃秃的脑袋,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他干枯的手使劲握紧了我的手,再一次努力地说道:‘我……我是,宗强。’”
“一切的怀疑,终于有了解释。这一段时间以来,‘宗强’不知道什么原因,强行要求要与我、与我行房,当时,我的心其实早已属了他,我、我最后也就同意了。没想到,他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过来,而且,我感觉,每一次行房后,我的修为总在莫名其妙地下降。我虽然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所谓‘采阴补阳’之术在作怪,可是,那是我的宗强啊,他怎么可能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呢?”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那老贼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竟然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强行交换了宗强的身体。难怪,最近的宗强习性大变,变得根本不像是以前的宗强了。我还道他是因为师父病重,心绪不佳的缘故,原来根子竟然在这里。”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急切地想和宗强商量后面究竟应该如何办?当时,宗强虚弱得不行,好半天也讲不了一句整话,为了保证今天能与我说上这么一说,他足足准备了整整一天,这时,他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只是含糊地说:‘日、日记。’”
“我知道,他一直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当天离开病房后,我当即去了一趟宗强的房间,悄悄取走了他全部的日记。晚上,那占了宗强身体的老贼又来了,我找了一个借口,推说身子不舒服,死活不肯开门。等夜深人静之时,我小心地将宗强的日记一本一本拿出来慢慢细看。”
“这一看,我才发现,原来宗强早就是对老贼有所防犯的。那是因为,有一次,在为老贼整理房间时,宗强碰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