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挣扎着想要起身,孔彦舟急忙趋步上前,抱住女儿的肩头。
“香香,你好久没有称我一声父亲了,为了你,我不怕承担一个兽父的骂名,为夫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这不,为夫为你请来了神医。”无名鄙夷的扫了一眼孔彦舟,畜生,眼前的女人究竟是女儿还是爱妾,难道自己也糊涂了吗?
香香抬头看了一眼无名,无力地摇摇头说:“父亲,女儿罪恶深重,我们妄为孔氏后人,我们真的错了,如果当年女儿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追随完颜王爷,就不会擦那只该死的人脂口红,他也就不会嫌弃女儿妖艳了,如果当时女儿如愿跟了他,您也就不用背负这‘兽父’的恶名了。”
“为夫愿意,为夫情愿意为了我的香香遗臭万年,为夫万万没想到,时至如今,你还在痴迷着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王?难道你不知道完颜宗鸿早就被他的侄子,现在的皇上软禁了?”孔彦舟见自己深爱的女儿(女人)重病中依然难忘旧情,禁不住心中懊恼,回头大声喝道:“那道士,还不赶快诊断小姐的病情,耽误了小姐,仔细你的鸟头。”
欧冶无名心中一凛,急忙上前诊脉。
难怪无名发愣,孔彦舟父女无意间的对话中偷露出来的信息太令人意外了,以前大家只知道完颜宗鸿被侄子夺了皇位,竟然还被新皇软禁了,无名心里一阵难过,毕竟那是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大师兄啊。
中都距离青州府何止千里之遥,欧冶无名知道自己鞭长莫及,而此时他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那就是------
治病救人。
欧冶无名让孔彦舟将香香平放在床上,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隐约听到女子一声无力的叹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病人的面色,四目相对,无名心里顿时涌起万张狂澜。
香香小姐的这张脸实在是太精致了,自己的妻子,贵为一国之长公主的蝉儿实可谓国色天香,然而与眼前的香香相比,实在不是只输了一段体香的差距,尽管此前无休止的清修几乎磨灭了他心中千丝万缕的尘念,可刚才香香小姐无意间的的惊鸿一瞥,愣是让无名差点没有把持住。
“无量天尊”。
欧冶无名默默诵了一声道号,艰难的闭上双眼,再也不敢注视那双摄人魂魄的盈盈秋波。
脉象湿滑、面色赤红,从她湿透了的纨衣来看,病人肯定盗汗不止,这分明就是感染时疫的迹象,欧冶无名也曾耳闻过孔彦舟和女儿的丑事,父女二人天天同床共枕,香香身上的时疫一定来自她的‘兽父’孔彦舟。
可孔彦舟身上的时疫,又来自哪里?
联想到孔彦舟身上的妖气,无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传播时疫的妖魔就在衡园!
或许此时她正在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自己呢。
欧冶无名不动声色的开了药方,吩咐侍女去药店买药,回头又对孔彦舟说道:“小姐的病虽然表象凶险,实则有药可医,但是大人你身上却不干净,若不及时处理,遗患无穷啊?”
孔彦舟一愣:“先生是说本知府遇鬼了?”
“比这些更可怕。”
孔彦舟心头一凛:“哪路冤魂野鬼吃了熊心豹子胆,可知道本官曾是名镇中原的大阎王,在青州这片地界,除了老爷我,是龙也得盘着,是虫也得趴着,区区一个妖怪,能奈我何?”
欧冶无名知道孔彦舟为臣不忠变节、为子欺世灭祖、为帅杀降屠城、为官刮地三尺、为夫虐杀发妻、为父不耻人伦、不敬天、不敬地、不拜鬼神,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九世恶人。
常言道恶人当道,神鬼远之,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前人的恶果,往往会报应在子女身上。
现在衡园已经成为时疫的领地,这也算是现世的报应吧。
“大人贵体强健,百邪不侵,可是据贫道观察,小姐的时疫就来自府内,这些日子谁经常和她在一起?”无名明知故问。
孔彦舟恬不知耻,立即回道:“我的爱妾,当然和我在一起了。”
“那大人这些日子还和那位夫人亲近过?”医师诊病,当然没有那些忌讳。
“这个,藏花楼主就住在后花园,可是她很健康啊。”
欧冶无名淡然一笑,又是这个藏花楼主,这场时疫八成就是她弄得鬼,看来自己这次一定得会会她了。
使女煎好汤药,进卧室侍奉香香服了,半盏茶工夫,小姐缓缓苏醒,孔彦舟喜出望外,就像小顽童突然找回了自己失去已久的心爱的玩具,再次面对无名时,竟然有了一丝笑模样。
“道士他娘的,果然有些手段,一副汤药便能让小姐起死回生,老爷我佩服的很呢。”
“可是小姐这也只是还阳而已,以后还需视病情调节药方,方能痊愈。”
孔彦舟心里高兴,摆摆手说道:“那你就安心在府里,好好伺候小姐,衡园里有的是下人住的房子,随便找一间住下就是了。”
孔彦舟的话正和欧冶无名的心意,但是他思忖自己的心思绝不能让眼前的九世恶人有所察觉,保险起见,适当的推辞还是要有的。
想到这里欧冶无名故作为难地说道:“知府大人,不妥啊。衙役们都冤枉贫道是个杀人的嫌犯,让贫道住在这里,知府大人不为难吧?”
“屁,你他娘的,就算真杀了个把的贱民又算得了什么,死在本知府手里的冤魂多了去了,他们谁来找过我?”
“知府高明,知府明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