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如何不关乎你陆绎的事吧。”丁耒气势一转,文人气质瞬间变为武人气魄。
陆绎浑身一炸,如炸毛一般,再一看,丁耒已经走远,心中更觉惊异,自己之前见丁耒与邵方对阵,本以为丁耒实力只是尚可现在这一下气势,却有惊动他五脏六腑的趋势。当然,这也只是形容,真的一眼伤筋动骨,就连“惊目劫”都要修炼高深,何况丁耒并未修炼“惊目劫”。
几人跟着裕王脚步,很快转过亮堂堂的街道,接着眼前视野开始开阔起来。
周边不再有多余建筑,而是出现一片围墙围拢的平院。
这不是一般的院子,而是一处钢铁铸就的院墙,外面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明狱”。
明,明朝的意思,也是光明正大的意思,而牢狱,就很好认知了。
此处牢狱,从外表看就庄严肃穆,苍岩城正规牢狱,丁耒没有去过,但那处藏在散人盟内的密牢,却是如钢铁洪流,百折不断,哪怕有摧金断玉之能,也未必能做到一星半点。
丁耒自信这里的牢狱,他能够轻松闯入。
他现在“秋水剑”没了,但双拳依旧能击破普通钢板,但是青铁以上的产物制造,那便需要神兵利器。
“我们现在如何进去?”陆绎见裕王停了下来,不由问道。
裕王道:“自然是混进去,我这里有几分薄面,可以找一些戚继光的手下,把我们伪装成他们的模样。”
“裕王你亲自示范,我也是佩服至甚。”陆绎见裕王有亲身试法的念头,于是道。
裕王一抬手,就跟远处一人招呼了一记。
远处之人,身穿都是戚家军的制服,黑色紧身袍子,铁甲在内,护心镜等物品,一应俱全,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人走上来,拱手道:“裕王!”
“交代的事情都处理好,我们现在就下去。”裕王道。
裕王显然已经谙熟,他之前就来过飞鸽传书,因此早就事先通报,甚至牢狱的一些狱卒都换了人影,逐渐变成自己人。
可是他即便有这样的本事,却也无法跟戚继光相提并论,他只是一个王爷,还是被极度削藩的王爷,人脉广泛一些,只能给他争一些机会,却不能助他改天换地。
这里的人手果真被替换。
很快,就有人带着裕王、丁耒几人走入院子。
纷纷进入一间屋内,不见天日,黑暗无比。
三个身影躬身道:“裕王,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去解救俞将军?”
“我们不是去解救的,之前邵方已经惊动四周,我们现在的行动肯定也会受到制约,就算强行带走俞将军,也会遭遇别的不测,我们现在只是去探望一下。”
裕王让李崇庆等人留下,木宁则被派出外面接应,探探风声,就带了丁耒、石微、厉飞、陆绎和云从经五人。
陆绎这下觉得裕王更加深不可测,居然在戚继光手下都安插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深入牢穴。
戚继光何许人,自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心思缜密之人,创造了不少兵法和利器,可谓是战场杀将,战后英雄,他的名望现在已经到达顶峰,按理说已经出现个人崇拜,可是偏偏有人居然不信仰戚继光,而是为裕王做牛做马,这就透露出裕王的本事来了。
再过了半柱香时间,众人已经准备就绪,穿上了服装。
黑色紧身衣服,贴合在丁耒高大身形上,显得尤为刚猛。
石微戴上了帽子,遮掩了女性化特征。
另外几人都各自装扮,看似普通。
“走。”为首一名戚家军的人,带着裕王等人,直接掀开一处暗板,接着就跳了下去。
随后接住了裕王,其余几人,都是高手,自然不需要帮扶。
再睁眼时,面前是一个漆黑甬道,周边传来呜咽之风,诡异莫测,比起苍岩城的密牢虽差一些,却也十分惊人,长期在这里,必定是会神经衰弱。
“这一座牢房,是当年准备囚禁朱棣特意加固修筑的。”那戚家军男子道。
“当年朱允炆不愿意杀他叔叔,只好修筑了一处牢房,就想让他一辈子坐落在这里,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朱允炆居然战败,这里就变成了一座专为官僚设计的牢狱。”戚家军男子继续说着。
地上滴答作响,是水声隐隐,潮湿无比。
丁耒道:“无论什么结局,都是悲怆的,叔侄之杀,不亚于唐朝李世民和两位兄弟的杀戮,历史的车轮,总上演得如此相似。”
裕王一笑:“现在历史就靠你们改写了,大明是生是死,戚继光一人做不了主,严世蕃和严嵩也做不了主,而你们这批年轻人,却能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这才是历史背后的故事。”
“如果可以,我会请云兄你画下这一次的情景。”陆绎对云从经道。
云从经道:“没问题,虽不会千古留名,但至少,我们做了这件事,没有遗憾。”
“好一个没有遗憾。”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笑声,爽朗非常,离了起码十丈之远,居然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样的耳力,定然不是寻常人。
石微睁开眼睛,目有红光,她就看到一个轮廓,一个年老之人的面容,徐徐出现,长相十分慈蔼,目光中透着一些雪亮精明之色,一双招风耳硕大无朋,让人一眼就觉得面相不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俞大猷。
直到众人上前,才看清楚,此人蓬头垢面,一双面容却也十分沧桑,可老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