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说完这句,脸上还免不了要再流露些得意之色。
我因想着她一直嫌弃我不比大姐二姐有出息,这次上天庭,定要多看些风物,回去好说与她听,也好让她心里宽慰宽慰。
不料越往上走,我的恐高症发作得越厉害,一路上有大半时间都是拉着凌渊的衣袖,睁一刻眼睛,再闭一刻眼睛,即便有好风景,也不敢仔细看。可见在天庭当差不仅是个力气活,还是高空作业,怪道大姐离家时,娘亲总担心她会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如今看,确实容易失足。快到天门时,我因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敢问凌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凌渊忧心忡忡地望着正前方,若有所思,不等他应,我和他旁边的一位神将转过头来道:“自然是先去西王母的瑶池。”
我一听,想到去瑶池正好可以顺路见一见我二姐,正喜不自禁,就听那神将话锋一转,又道:“白水神女命在旦夕,三界中,谁都知道二十八万年年前她便是帝尊的未婚妻,只等她历经三次重劫升为上神,帝尊便会迎娶她过门。正因为此事事关白水神女,玉帝帝尊才会专程派人前来请帝尊前去瑶池,说是主持公道,依无尾看,不过是袒护霜女,想要帝尊亲自去救白水神女罢了。”
他说的三界中谁都知道的这件事,我却是头一回听说,我会背的那些经书全以说教为主,孤陋寡闻一些在所难免,不过他说的这些话我一听便听出了破绽,趁着脚下这朵筋斗云这会还算平稳,把脸色一正,将凌渊抬出来暗示他道:“这位神将说的,我从未听说过,只是,我前日听冥帝帝尊身边第一神将凌渊上神讲,二十八万年前,陪在帝尊身边的似乎是一个妖精,听说她灰飞烟灭之际,帝尊正在填补地陷。”
说完,我又抬头装作向凌渊证实道:“凌大哥,你说我说的可是?”
我话音刚落,不料这无尾却对凌渊的品阶半点不买账,摆出一副比凌渊还要老的资格,一脸不以为然地眈了一眼后者,斩钉截铁地反驳我道:“你说的那些,都是野史,是那些闲来无事之辈茶余饭后以讹传讹乱嚼舌根罢了,不足为信,我如今和你说的,才是正经正史,你若还是不信,让你的凌大哥接着告诉你。”
我便随他一齐望向凌渊,凌渊脸一红,不接无尾的话,我当即怔住,心里也开始犯疑,翻来倒去思前想后说不出什么滋味。耳边忽听仙乐阵阵,云雾缭绕中显出一座巍峨的宫殿来,我和凌渊走得慢些,不知不觉落在了队尾,我身量小,被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衣冥将一挡,便只能看见宫殿的一角。就听前面传来一片山呼之声,听声音似有上千人众,异口同声高呼“某某参见冥帝帝尊,某某某参见冥帝帝尊”
之类,等众人都静下来,最后才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口气甚是敬畏,小心翼翼地向他叩拜道:“氏素参见冥帝帝尊。不知帝尊的銮驾驾临,接驾来迟,还望帝尊恕罪。”
他听了,似笑了笑,淡淡命道:“都起来吧。”
我听他的语气十分寻常,远没有和我讲话时严厉,众人听闻后,磕头如捣蒜的声音反倒更响了些,显是被他贵为天地至尊,为人却这样平易近人而敬服。一番繁文缛节行过之后,他才在西王母的正殿宝座上入座,他一个人坐着,其他众人包括西王母分成两排立于左右。
凌渊是他身边第一神将,站的位置离他的宝座最近,其他仙娥手执障扇华盖站在他身后,因听凌渊说我是冥帝帝尊新近才收的贴身侍女,于是命我站在玉阶下面照看仙鹤香炉。我对照看香炉的差事不大懂,加上心里正闷闷不乐,也就顺口应下,忘记问她们该如何照看,炉基又高,铜仙鹤几乎和我的身量一般高,刚发了会呆,他身后那些仙娥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我便伸手用衣袖将鹤嘴里冒出来的青烟拂一拂。
一时殿上鸦雀无声,西王母抽出绣花手帕,印一印眼角:“禀帝尊,前日在青丘山上,凤凰鸟单单落在瑶英妹妹身上,我还替妹妹高兴,说她近日必有喜事,不想前脚才下山,可巧就遭此重劫。”
他一笑,眼光深沉地点了点头,接了句:“看来是很巧。”
这话一出,西王母登时被他不疾不徐的这句震住,身子抖了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再用手帕印一印鬓角:“帝尊说的是,这件事是有些凑巧了。瑶英妹妹遭劫之后,氏素原本也想派人去请帝尊,可一想到帝尊的为人,断不会因为遭劫的人是妹妹就出手相救,三界中多少仙家削尖了脑袋想升为上神,若此次帝尊救了妹妹,日后何以服众,这天法地则岂不是都乱了套?
正心急如焚之时,听闻霜女那里有灵药,氏素因想着妹妹是何人,三界中,谁人不知白水神女瑶英早在二十八万年前便被帝尊钦定为日后的帝后,原以为她会看在帝尊的面子上助妹妹渡过此劫,不想有人身为上神却全无一丝悲天悯人之心,非但口出恶言,还命人打伤了氏素派去向她求药之人。”
说完,又用绣花手帕印一印眼角,印完眼角,又印一印两边鬓角。
我一颗心咚咚跳,故作镇定地伸手用衣袖掸一掸仙鹤香炉上的香灰,再仔细瞧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