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世柳自是知道母亲对自已的关爱,然而,她还是摇摇头,道:“娘,女儿是不会把龙倩儿送出宫的,在龙倩儿的心里,女儿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能依赖与信任的亲人了,我又怎能夺了她的幸福后再弃她于不顾呢?爹与娘的意思,女儿也明白,可女儿做不到。”
“世柳?”柳氏还想再说什么,便被沉世柳截断,“娘,不管结果如何,女儿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你这孩子,”柳氏有些急了,“你可知道你爹为了让娘今天进宫,是他向皇上交出了任用官吏的权利换来的。”
“爹爹他?”
“傻孩子,你爹他虽爱权势,但更爱的还是娘和你啊。”柳氏动情的道:“自从你进了宫后,他没少花心思,可你呢,让爹爹失望透了。”
“女儿知道。”沉世柳苦笑,爹爱娘,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下来,爹早已三妻四妾了,又怎会只有她一个女儿呢?
“既然明白,你还要如此固执吗?”
沉世柳默默的点点头。
“你这样做不是与你爹相对抗吗?你这脾气――”柳氏气急的声音说到一半,便换成了叹气声,知道女儿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是怎么样也劝说不回来的,半响,才道:“你真的决定要如此做吗?”
“是的,娘。”
“那好,娘也不多说了。”柳氏脸上有心痛的失望。
“娘――”沉世柳不禁红了眼。
“乖――”柳氏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也该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女儿会的。”沉世柳点点。
“我的小外甥现在可好?”柳氏轻轻抚上沉世柳的肚子。
“他很好,娘放心。”
“爹娘更为担心的是你的身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嗯?”不知为何,柳氏的心头总觉得被什么给压着似的,隐隐的有点不安。
“娘,我没事,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在正钦殿里侍候着,就算天塌了下来,女儿也不会有事。”沉世柳安慰的一笑。
“那就好。”柳氏站起了身,朝沉世柳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保重,命妃柳氏告退了。”
“你们也要多多保重。”见母亲转身,沉世柳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终是泪流成河。
虽然暖阳普照,但初春的风依旧很大,带着深冬日来得及带走的寒冷直朴人脸面。
正钦殿的炉火比起前几天来燃得更旺了,一个月下来,那苦浓得呛鼻的中药味儿早已覆盖了正钦殿原来留有的花儿清香。
当沉世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凌飞时,凌飞望着她半响,才淡淡的道:“随你。”
“皇上,妾身希望龙倩儿能坐上正妃之首位。”换句话说就是要皇帝以正妃之六礼迎娶龙倩儿,这是仅次于皇后的殊荣。
“皇后,你想乱了祖宗后制吗?”凌飞目光如冰:“区区一个宫女,竟位居四妃之首,你打的什么心思?”
“臣妾并没什么心思,只是希望能给龙倩儿一个妃位,皇上,行吗?“沉世柳自是知道那要求过份,但若没方才的逾越,又怎能有另一翻的商量。
“皇后,朕一向以为你识大体,却没想跟朕讨价还价起来。”凌飞望着沉世柳一直以来未曾红润过的脸,目光深沉。
“龙倩儿是臣妾最为疼爱的妹子,臣妾自然希望她过得好。”沉世柳移开了皇帝直视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似是洞悉一切,令她不敢直视。
“是吗?”凌飞冷不防说道:“朕还以为你这么做只是在弥补你父亲曾犯下的过错。”
沉世柳心头一震,皇帝他知道什么?
“这二年来,你的所言所行,合朕的心意,也不失为一个好皇后,后宫之事你可以全权做主,但不要乱了主次。“凌飞这话说得奇怪,似隐含了什么,但他没给沉世柳思索的空间,话一说完,便在十几个太监的随侍下离开了正钦殿,朝御书房而去。
皇上这是答应了吗?沉世柳心中一喜,然而,忧虑也并上了心头,皇上刚才所说的话显然是知道父亲当年所做之事,难怪这二年来,皇上与父亲二人之间明着虽和睦,但暗里却早已惊涛骇浪,更是阻断了自己与家人的来往,可皇上到底知道多少?沉世柳的心中慌恐起来,不禁想起了康顺一年那二个月内突然发生的几起变故,这样一想,她全身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赶紧将这些复杂的心思移除,现在,她最重要的是保护肚里的孩子,可不能让以前的事耗了心神。
三天后。
湖很大,也很美,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湖叫妃子湖,传说是以前凌朝的国君为了他的爱妃所建。妃子湖旁种着几株细挺的绿竹,竹子倒映在水中,春风吹来,和着温暖的阳光,影色倒也幽人。
龙倩儿踢着一颗小石子走在湖旁,脸上有抹忧愁,直到小石子滚至一双白底绣金缎面的鞋前,龙倩儿才抬起了头,一见到来人,脸上浮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容,身子福了一福,道:“龙倩儿见过煜王爷。”
“怎么愁眉苦脸的?谁欺负你了?”凌煜笑望着龙倩儿,在如此景致之前,他一身的白衣更显得脱俗与俊美了,如仙人下凡。
“没有,龙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凌煜的面前,龙倩儿如在沉世柳面前那般无拘无束,随性得很。
“都快当妃子的人了,愁眉苦脸可不好。”凌煜打趣。
“煜王爷是怎么知道的?”龙倩儿奇道。
“这又不是秘密,宫里早传开了。”凌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