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或许是从朝堂上泄出去的消息,现在人人皆知此工程是禹王爷负责,而今天,葛家庄的事情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看起来不似表面的那样简单。
“皇兄,臣弟不想你为难。”蹙眉,一改往日的孩子气,季半城恍惚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起了吧,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叹了口气,季天溯弯腰拉起了地上跪着的人,微微一笑说道:“一起去看看她吧,今天已经能起身了。”
“是吗?”惊喜之情从眼中掠过,一笑之间,脸上的神色让旁边随行伺候的宫女们忍不住的侧目。
话音未落,他已经撇开了季天溯急急的朝着筱柔的屋子跑去,门外侍立的丫头已经笑意盈盈的推开了房门,刚刚迈进了一步,就被筱柔一声给吼了出去。
满脸通红的退了出来,季半城在下人的注视之下尴尬不已,刚刚里面的人正好在换衣裳,面红耳赤的坐于一边的石凳之上,两个人隔着帘子对话。
“听说你是救了我?”里面,筱柔的声音依旧是有些虚弱无力,那声音隔着雕花的木门丝丝的溢了出来,让人听着有些许的……心酸。
“是,就算是吧。”点了点头,季半城也不知道这段经历应该怎么说,是命中注定还是天意如此?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换好了衣裳,背后裹着厚厚的纱布,筱柔趴在床上,看着丫头放下了帷帐,本想轻松一些,但是行动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忍不住的蹙眉shen y。
“没事吧?”门外,季半城急急地问了一声,人也从椅子上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单手已经放在了门上,但是又嗖的一下收了回去。
诧异于季半城的听力,筱柔先是摇了摇头,并无答话,还是在丫头的示意下才想起外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一笑,片刻后才回了一句无事。
“说了这半日话,你也累了吧,好生的歇着,晚上我再来看你。”门外的季半城应声回了一句,笑语妍妍,虽然未见到她的面,但是一切迹象都在表明,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转。
不远处,季天溯站在阳光之下,看着二人隔着门窗熟络的交谈和玩笑,并没有靠近,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突然间觉得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开始有些遥远。
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想起了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昨夜,他和太医守在筱柔的身边,那时,从来没有觉得夜是这样的漫长,直到黎明时分,一直昏睡的筱柔才发出了一点声响,但也就是这点声响让他吃惊不已。
睡梦中,筱柔惊恐的喊道:“跑,快跑,皇帝要杀我们。”
可是,他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她又何以这样的确定就是他派来的人?
“皇上,这……。”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太医倒是提点了他,现在唯一可以断定的是,筱柔后背的伤和那些前几天被发现的尸体上的伤口是同一种兵器所为。
而这种兵器是他的右卫营随身佩戴的兵器之一,自他登基以来,除了他自己,唯一有权调动这个兵马的人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他的弟弟――季半城。
其实,话说到这里,问题的答案已经清晰明了的摆在自己的眼前了,可是,他想不明白,半城为什么会对这些手无寸铁、身陷危险的人痛下杀手。
是想推卸责任,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或者是……谋反,这是他最不敢想的、也最不愿意想的事情。
季半城兴高采烈的回身,然后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若有所思的季天溯,绣着暗花的衣裳在日头下闪闪发光,有些刺目,于瞬间适应,迎着那道灿烂的光芒走了过去。
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面对是为了更好的回避。
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说清楚,说的清楚,才能择的干净。
“皇兄,我们谈谈。”伸手虚遮了一下头顶的眼光,或许是病体初愈的原因,季半城的脸在阳光下看着异常的苍白。
“我信你。”还未等季半城开口,季天溯就从嘴里吐出了一句了,他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也不需要任何的谎言,就是在刚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果是谎言,说了会伤感情,如果说是误会,摊开来,伤的是彼此间的信任,既然是两败俱伤,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
“你是我的弟弟,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相信你。”露齿一笑,季天溯的这句话让身边的人微微的有些动容。
可是,也就是那么一瞬,当两人都有一些怔愣的时候,一道阳光从指缝漏了出来,两人从各自编织的誓言中惊醒,调开眼神,刚才的那句话总有一天也会像这阳光一样消失在须臾间。
“你也去歇着吧,张太医还在等你。”单手按在了季半城的肩上,微微一笑,然后和他擦肩而过。
“皇上,我们何时回宫?”走了几步,跟在季天溯身后的太监小声的催促了一句,整日间在这里逗留,宫里已经乱套了,那些娘娘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且等两日吧,待展小姐的身体略有好转的时候再说吧。”他何尝不知身后人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光,和……她相处的时光。
“那展大人呢?”这本不是他一个宦官应该多嘴的事情,可是也不得不提醒身边的这个天下至尊,有些人已经被关在天牢里几天了,而且已经有士兵来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