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宇文宸也不动怒,淡淡地道,“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难道你都忘了?”
“什么?“呼延皇后眼里掠过一丝惊恐,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龙仙儿是不是你害死的?”宇文宸逼近一步,语气森冷如冰。
龙仙儿就是瑞国的三公主,宇文宸的生母。当年她生产的时候,呼延皇后暗中派人给她下毒,对外宣称难产而死。
皇帝宇文龙博事后也知道了,虽然有些内疚,却没有深究,毕竟死的只是一个小奴隶,不久便淡忘了。
呼延皇后强自镇定,将脸别过一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休要再装腔作势!”宇文宸厉声喝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血债当血偿,今日朕就要用你这妖妇的人头来祭奠母亲的在天之灵!”
“呛”一声,长剑出鞘,烛火映照下,发出一道惨白刺目的光。
呼延皇后面如死灰,一步步往后退却,连连摇头:“不,不要杀我。”扭身就往宫门口跑。
宇文宸抢上,一挥手便削下了她的头颅。身体颓然扑倒,颈中鲜血狂喷,有几滴飞溅上宇文宸的脸,红白相映,妖艳诡异。
数日后,一杯鹤顶红结束了前太子宇文傲的性命。宇文宸追封生母龙仙儿为孝恭皇太后,葬入皇陵。
自此,天狼隆武朝天下初定,百废待兴。
宇文宸头脑精明,却生性残暴,一方面选贤举能,治理国家;另一方面不择手段,排除异己。
三皇子宇文雷、四皇子宇文祯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却被关入暗室,缺吃少穿,倍受凌辱,生不如死。
宇文宸为防备他们与外界联系,将周围的树木尽数砍光,又将两间暗无天日的房门上锁并灌铅,食物只从一个小洞递入。
这二位皇子每日便在饥饿与惊恐中苟延残喘,度日如年。
而景昊与三位后妃的悲惨生活也拉开了序幕。
景昊整日沉着脸,皇后闻婵陪伴左右。昭仪墨子妍住在东厢房,贤妃墨筱柔住在西厢房。
沦为俘虏的滋味不好受,前途茫然,日日如坐针毡,忐忑难安。几个女人自顾不暇,哪里有闲情逸致再去争风吃醋?
因此怀玢别院的这段时日,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宇文宸料理了前太子余孽,立刻就将矛头指向了景昊。
“圣旨到,宣废帝景昊崇明殿觐见――”
三位后妃都赶来跪地听旨,唯有景昊昂然而立,不理不睬。
闻婵怕惹恼了传旨的内侍,硬拉景昊跪下。景昊此刻浑身酸软无力,哪里禁得住闻婵的拉扯,腿一软就跪倒了。
“你干什么拉我?男儿膝下有黄金,朕也是一国之君,哪有向他下跪的道理?”景昊怒气冲冲。
公公两眼瞪得像铜铃,斥道:“你如今是我天狼的阶下囚,还摆什么臭架子?”
景昊大怒,破口骂道:“你这阉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公公勃然变色:“你当这里是你卫国皇宫么?敢在这里作威作福,活得不耐烦了吧?”
他身后几个膀阔腰圆的内侍跃跃欲试,似乎只要公公一声令下,就要扑上来打人。
闻婵和子妍都不禁害怕,暗暗扯景昊的衣袖,示意他噤声。
柔突然起身陪笑道:“公公莫生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这位天生脾气大,以后会改的。”
公公冷哼一声,瞪景昊一眼:“你最好识相点!跟咱家走吧。”
公公说完这句话,倒也没再计较,转身出了门。
景昊猛然一步跨到筱柔面前,双目冒火,咬牙道:“什么‘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居然把朕看得连这个阉人也不如?”
柔镇定自若,冷冷地道:“想当年韩信甘受胯下之辱,终令世人刮目相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遂成千秋霸业。现如今我们身陷囹圄,有何屈辱不能忍受?”
景昊本来暴跳如雷,一听这话,倏然愣住,半晌无语。
柔低低地道:“今后只怕比这样更难忍受的屈辱不知会有多少呢,走吧。”
景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长叹一声。
三位后妃于是陪同景昊跟着公公一起去见那位天狼新帝宇文宸。
崇明殿是天狼皇帝接见外国使节的地方,此刻竟也来了许多朝廷重臣。
见景昊一行走进,这干人大都横眉立目,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景昊傲然前行,目不斜视,自有一种帝王的威仪,相形之下,旁人倒显得气沮。
天狼帝王龙袍是玄色,宇文宸今日没有戴通天冠,一头乌发束起,用一根缎带随意挽住,更添一种飘逸洒脱。
他就那么斜倚在宝座上,神情说不出的慵懒邪魅。
景昊一见他,眼里的怒火又熊熊而起,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大胆,见了吾皇为何不下跪行礼?”护国大将军东振暴喝。
“士可杀不可辱!朕也是一国之君,凭什么要给你下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景昊一边这样说,一边心里想:我还恨不得杀了你呢。
东振大笑起来:“亡国之君,恰如丧家之犬,还摆什么臭架子?”
景昊勃然怒道:“若非你们勾结景慕之那老贼使诈,我大卫如何能落入奸臣之手?正大光明地出兵,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
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宸霍地起身,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