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贺震南左右行步,竟多出数道身影,恍恍惚惚,朝着黑衣人奔来。黑衣人以不变应万变,凝神聚气,倒要瞧瞧这天罡剑法是何威力。
待身影将行至黑衣人面前时,连千少游都忍不住要提醒黑衣人出手,但是此时黑衣人却闭起了眼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些不过只是残影。
果然,身侧,一道剑锋呼啸而来,黑衣人上半身朝后一仰,躲过了万钧剑的袭击。贺震南脸色微变,此人处事不惊,是个高手。
于是贺震南借势要攻其扎稳的双腿,黑衣人此时刚好将杀神剑插入地里,一个借力,便翻身上空,下一刻,连同杀神剑一道拔起,溅起一片你泥花。贺震南见势已扑空,早就移形到前方。
半空中,黑衣人居高临下,观察到了贺震南所站的方位,一个转身,便扫出剑气,贺震南再次被迫移位,一阵爆炸声,方才所处地面已经面目全非。
千少游紧皱着眉头,这黑衣人不过是看了自己几天演示的杀神剑法,现在不但已得其中精髓,还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天才也不过如此。
贺震南越发觉得有趣,也朝黑衣人奔了过去。两人于半空相遇,剑锋交处,火星四射,雷鸣不绝。
待两人落地时,仍你来我往,交锋不止。此时贺震南已经不再想去摘下黑衣人的铁面具一探究竟,而是想比个高低,眼前这人,值得一战!
待到百招之后,四周枯木尽折,地上坑坑洼洼,面目全非。终于,贺震南一剑刺去,抵住了黑衣人的喉咙处,而黑衣人的杀神剑也指向了贺震南,只不过被其伸手挡着。
“甘拜下风。”总算分出了个胜负,黑衣人收起了杀神剑,将贺震南的万钧剑移开,便走到了千少游身侧。
贺震南眯着眼睛问道:“为何你只出剑不出手,莫非我们之前就交过手?”
黑衣人道:“贺掌门说笑了,万钧剑凌厉,在下来不及出手。”
“也罢。”贺震南也将万钧剑收入鞘中:“既然你不想暴露身份,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有你这么一个高手在他身侧帮忙,事情倒是简单了许多。”
千少游淡淡道:“贺掌门,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贺震南顺手伸至腰间,将腰上的一个小袋子扔给了千少游。千少游拆开小袋子,里面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列满了名单,还有两个是州府将军。
贺震南道:“名单我都看了,千袦老人倒是想得很长远,为你保留了这么多势力。”
千少游看着贺震南,心中不免有些膈应,原来一个江湖门派真的能手眼通天:“这么说,贺掌门是诚心要帮我了。”
贺震南转身便走,留下一句:“前路漫漫,后会有期!”
千少游看向了身侧的黑衣人:“怎么,你打不过他?”
黑衣人淡淡道:“我有顾忌。”
千少游笑道:“你是有顾忌,否则今天也不会给自己焊上这个铁面具。”
且说李贤通一行百余人饱食果腹,连夜出城,三十箱黄金早已炼做金沙,约莫有十六个大箱子,每辆单板马车上装了两箱,浩浩荡荡地行走在荒野外,朝着太平城进发。
如此重要的行镖,人数又极多,入住客栈反而会受人瞩目,因此行走于偏僻处才是明智之举。李贤通考虑安全,又让下属都白日休息,夜晚行镖,将危险降到了最低。
一路上,刘大发不免有些担忧,他跟在李贤通身侧,后背上一把巨斧十分显眼:“老板,我还是担心这一百五十号人不够。”
李贤通自信地反问道:“有啥不够的,江湖强人也不敢大规模地来劫镖,万一逮到一两个人供出了身份,那可都是死罪。”
说罢李贤通又看了刘大发一眼,这人倒是勇猛,只是做事粗心了些,一年前白霜玉被唐小小轻易盗取就是一个例子:“这一年来,我不让你插手镖局内的事务,你是否对我有意见?”
“绝对不敢!”刘大发忙道:“泰安镖局是您一手振兴的,而且这次押送官银这么大的事情您能想到我刘大发,那是一种信任,于情于理,我刘大发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李贤通道:“你放心,等送完这趟镖,这个镖局还是你的。记住我交代你的话,到了太平城要称呼我为李老英雄,我只是你请来的护镖人,不能称呼我为老板。”
“老板你就放心吧。”刘大发拍了拍胸脯道:“我昨夜已经背了一晚上了,今天一觉醒来又反复唠叨了一下,错不了!不过老板,您才是泰安镖局幕后的老大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您老怎么老是不愿意提及?难道这世人皆知的事情朝廷会不知道?”
李贤通道:“天下皆知,天下皆醒,我才更要装醉。必要的时候,李家会和泰安镖局撇清一切关系。”
刘大发急了:“老板,没了您做靠山,怕是这泰安镖局要开不下去啊。”
李贤通一个冷眼,让刘大发闭了嘴:“莫说没了李家的关系,即便是有,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公开插手泰安镖局的事情,你们兄弟几个要好自为之,树大招风的道理古往今来都很灵验。”
“这个……”刘大发眼珠子转了几圈,一副苦相:“我说老板,您这不是让刘某往死里跳吗?”
李贤通恨铁不成钢,怒骂道:“我养你们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凡事都要我亲历亲为,干脆你们兄弟几个别在泰安镖局待下去了!”
“父亲息怒!”跟在二人身后的李擒龙赶忙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