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二人先前的关系如何,肖天途再不济,也是杨风的长辈,句句教诲,真切至极,任凭杨风先前如何责怪肖天途,如何吊儿郎当,此时此刻,他便如儿时一般,静静地听着肖天途的训话。
肖天途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方才门外可是你对李擒虎使了什么诡计?”
“没有。”
肖天途皱眉:”你的功夫我清楚,即便你拜入九玄门,以你的资质,三年时间,绝对比不上李擒虎。“
”真没有。“杨风有些苦笑不得。
”算了。“肖天途知晓杨风爱遮掩,便叮嘱道:”你这没大没小的性子也该收收了。别说陛下不认得你,即便是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知道你从小便跟在我身边。这李擒虎是武林世家,其父李贤通是当今逍遥侯,他是当今驸马爷,以后你切记不可再如此。我听方才,那一声,着实伤筋动骨了些。“
肖天途说到这里把自己也搞懵了,竟然有些生气地想躺起来:“你是不是,玩大了。”
杨风连忙将因为一时心急,又咳嗽的肖天途按了下去,淡淡道:“义父你放心,我刚才是正面地给咱们这位驸马爷做了次按压,舒服得很,哪里是什么伤筋动骨。”
“方才那一声……”肖天途不信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是,方才那一声是痛苦了些。”杨风故作轻松地解释道:“义父您忘啦,这按压术,力气越大,疼痛感越大,随后的舒服感也越强。”
“你啊。”肖天途这才放下心来,又道:“总之,你之后要多多读书,读书能明理。习武是好事,但是人若没有读书,那么武功再高也是无用。”
“知道了。”这句话对杨风来讲太熟悉了。
肖天途又要起来,杨风赶忙又劝他躺下,肖天途却摆了摆手,自己起了身,杨风只好帮他拿头下的枕头给他靠着。
肖天途看着杨风,突然笑了。
杨风心里也很开心,毕竟看起来,肖天途真地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实在不知肖天途在笑什么。
“义父,我今天模样有怪吗?”杨风实在不解,以为自己今天是服饰还是哪个地方惹得肖天途发笑。
肖天途却道:“你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
“嗨。”杨风不解思索直接来了句:“我还不知道我父亲长啥样,是比我胖了,还是比我瘦了。”
“你父亲啊。”肖天途回忆道:“可能你的鼻梁比他挺拔,但是他的眼神比你深邃,你两也算各有千秋。”
杨风有些不好意思道:“义父,我打小也没什么事值得你去夸赞,今天还是我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你夸我。”
“是吗?”肖天途有些错愣,其实他的印象中,杨风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幼稚少年。
肖天途接着道:“也罢,你现在在九玄门,再过个三年五载,武功也能学些皮毛。我这几天便可将你引荐给陛下,以后你入宫做个贴身侍卫也不错。”
“义父,这贴身侍卫,太闷了。”
“怎么会。”肖天途不解:“御前贴身侍卫,出入皇宫自由,多少人求之不得。若不是我看你长大,知道你的心性,别人挤破头还做不了。”
杨风无奈地说道:“义父,你是了解我的。我哪里能天天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待着,我将来啊,想做个逍遥自在的人,有官做便做,无官做,游历江湖也可。”
肖天途皱眉:“我常听人说,你一直对外说自己是金甲护卫,这不是你的一种自豪感?”
“义父啊,你还是不了解我。”杨风解释道:“先前我年纪小,看那些大哥是威风。但是现在我想来想去,人生苦短,没什么比一生富足,逍遥自在更完美的人生了。”
肖天途挖苦道:“你这算是好吃懒做。要一生富足,就要有所成就,要逍遥自在,就要先达人。比如现在,你独自一人下山,拿什么一生富足。即便你一生富足了,以现在这大乱之世,你能如何逍遥自在?你出来这几年,怎么还是老样子?”
肖天途恨铁不成钢,又连续咳嗽了两声。
杨风忙道:“好了好了,义父,我也不跟您争以后的事情了。您现在只管好好休息便是,这里安全着呢。”
“小兔崽子。”肖天途被杨风安排躺下,仍不忘训斥道:”你总把别人的好心肠当作是自己眼前的障碍。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大官不是那么好当的,逍遥自在的人生更是不可能。“
你还是那么犟。
杨风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
以前肖天途从未如此情形过,他又如何不懂事?
以前,多少次顶嘴,不过都是他觉得肖天途盛气凌人,而自己寄人篱下。
不过离开了这么久,他也越来越能想明白,肖天途对于其他人,不也一样?
有人性情本就如此,喜怒不露于人,更何况,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应如此。
这天底下,有哪个人比他还忙?
答案是没有。
家国军政,他都要操心,就连小到一个县的冤案,他也要腾出时间过问,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寻常人的要求去要求他,而是应该多给他些尊重。
他把年幼的自己带进将军府,让自己能在他的庇护下安然成长,有一口饭吃,这于谁家,都是件大恩情。更何况,肖天途始终守着对兄弟的承诺,未曾有一丝动摇,可见,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任凭外界说他刻薄,说他做事狠辣果决,说他常常不计后果为达目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