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了学校的大礼堂,几张长桌被随意地摆放着,大家都没什么规矩地坐在那里,三位传奇法师也都在那儿,身边围着一群人。
校长元素冕下看起来也没有平常那么严肃,他端着扎啤杯,挺着偌大的将军肚,露出了半个花臂,像打雷一样哈哈大笑着,模样粗鲁至极。
“啊,来了几个小家伙。”蒂尔达冕下注意到了他们,“你们找地儿随便坐吧,就像在家里一样,请不用客气。”
帕里帕奇奥家的盛冬节,可不能随便坐。他们要先祭奠家族的祖先,之后听后老公爵的安排才能入席,相比之下,扎布尔就没有这么多规矩,即便是传奇法师,过节的时候也没什么架子。
大礼堂的天顶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投影水晶,将一个空中剧院投放出来,那如同全息投影一般的效果,就如同观看现场表演一般,不过德文觉得好像大多数巫师都不是特别感兴趣,他们都聚在一起聊天。
德文瞧见了伊尔穆汗老先生,这位老巫师人缘很好,交际广泛。德文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德文?”伊尔穆汗注意到了他,“真奇怪,你今年怎么没有回家?”
“老先生,这不从十月份开始到处打仗么,家里不太平,就在学校里躲清闲。”德文客气地答道。
伊尔穆汗拿起酒杯干尽,叹了口气:“唉,是啊,我们刚才还在谈论着这事儿,听说战况很焦灼是吧,唉,也不知多少人过不好今年的盛冬节。”
西阿尔法大陆联盟和残月教联盟的战争几乎可以算是一场小规模的世界大战,足以载入史册,巫师们自然也有关注。伊尔穆汗好像喝了不少的酒,有些惆怅。
德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伊尔穆汗好像也并不需要安慰,他八九百岁的年纪了,若说吃的盐比德文吃的饭多,都不一定是夸张。
“啊,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伊尔穆汗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巫师,“这位,是沙恩,安特罗特多莫的住持巫师,我的学生。”
德文心里嘀咕这老头到底有多少学生?当然,他面色不显,依然有礼貌地向沙恩先生问好。
“听说你家里,是查尔曼手下的封臣?”沙恩先生用略带考量的目光看着德文,“对于这场战争,你有什么看法?”
德文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嘴,他又不知道这位沙恩先生是什么立场,恩,那我爱好和平总没错吧?
“贵族之间的战争是无休止、无意义的,”德文斟酌着用词缓慢地答道,“查尔曼陛下虽然并非什么暴君,但也只是一个封建统治者罢了,他发动的战争是非正义的,本质上是为了利益,我觉得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我本人还是更希望双方能求同存异,和平共处的。”
荻安娜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鬼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伊尔穆汗和沙恩也哈哈大笑,惹来了德文嗔怪的目光。
“看见了吧,这贵族出身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伊尔穆汗亲切的拍着德文的肩膀说道,“小子,好好学习,争取早点弄个繁星或者曜日的名号,我倒是想看看,在我有生之年,你能不能做到元老会大法师的位置!”
德文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窘迫地挠了挠头,这时,一个更加年长的老巫师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伊尔穆汗,沙恩,怎么,你们这是在欺负我的晚辈?”
“博尔达前辈。”德文急忙恭敬地站了起来,“没有,两位先生在和我开玩笑呢!”
来的这个老巫师叫博尔达,是珊朵拉那一支的一个最年长的前辈,每年的二月份,他们这一支的一百多个巫师,都会借由给这位老前辈庆生的名义聚一聚。
博尔达坐了下来,他也只是开一句玩笑,并没有真的认为两位成年巫师会欺负小孩:“你们在聊什么?”
“关于战争,”伊尔穆汗拖着长腔说道,“真不知道元老院那群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一管。”
沙恩替元老院说了句话:“他们没有插手的立场,更何况,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两大宗教势力的支持。”
“若要我说啊,查尔曼这个人就不怎么安分,”博尔达评价道,“近百余年的两场大战,都和他有关,看看他当年对弗罗赛卡佩皇室做的事,什么仇什么恨?竟然非得把卡佩全家赶尽杀绝......哼,若不是萨勒曼铁了心地要保他,你当想杀他的人少么?”
萨勒曼是曾经的元老会大法师,因为在毛哥利的事情上处理不当,前几年刚被免职。
“是啊,查尔曼野心不小。”沙恩附和道,“不过萨勒曼也不是心里没谱的人,不然的话,查尔曼当年恐怕就不会止兵不胡塞了,说不定整个尼德比王国都会被他打下来。”
“哼哼,”博尔达冷哼一声,“他倒是想有这个本事,安特罗特城是别的地方么?就算借他查尔曼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强攻这个巫师聚集地。”
德文插了句嘴:“两位前辈,不知道你们对当年守卫不胡塞的威尔将军,有没有了解。”
“威尔?”沙恩想了想,“哦,你说的是那个弗罗赛的将军,我倒是知道一点,他堪称是最忠于卡佩皇室的臣子了,只可惜,那个叫路易的弗罗赛皇帝识人不明,将这么一个大将留在了不胡塞防备尼德比王国......唉,若是南边的军队由威尔率领,说不定还不会输得那么惨。”
博尔达问道:“你问他干什么?这个人好像死了吧......”
德文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