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华宇梧和铁浪双上路,杨天略本是安排了八人分别照应二人,铁浪千般推辞道:“我一人上路即可,我这黑影脚力极好,人多了反而耽误行程。”
杨天略只得作罢,但是华宇梧由于回中原去,倒是的确需要几个官军照应,便带了四人和铁浪上路。
华宇梧本可一路东去,只是总觉得有些事情要跟铁浪说,便改道东南,直到凤翔府这才分开。
华宇梧眼圈一红对铁浪道:“铁兄弟,那大理风域大异,你此番前去人生地不熟,万要当心。”
铁浪见华宇梧真情流露,心中颇是感激道:“华兄莫要担心,只要你将信送到黄大哥手里,他定会安排人接应。”
华宇梧这才知道铁浪早已铺垫,心下稍稍一安,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喜道:“铁兄弟,这两日里事多,竟忘了一事。”
铁浪不解的看着华宇梧,华宇梧欣喜道:“那四川唐门与华某颇有交情,兄弟可在路过时拜谒一下,我且写封书信,兄弟此去必得其相助。”
铁浪迟疑一下,拿出杨天略给他的地图看了一会才道:“华兄,我没记错的话,唐门应是在巴郡,远在东南,我此番但入了剑阁便直扑雅州,实是无法路过了。”
华宇梧笑道:“正是如此,我适才想起,唐青主虽在巴郡,但他在雅州西北的碧峰峡却有一处别院,常年有唐门的人在那里,培育一些高寒毒物。”
铁浪听了不由笑道:“若是如此,兄弟自是应该拜会拜会,毕竟唐门乃蜀中第一大派,过门不入倒显得小弟不是了。”
华宇梧知道铁浪自负,只是提了拜会,并未有邀唐门相助的意思,便沉色道:“铁兄弟,哥哥知道你有绝世武功,但此番前去大理,却非是专为斗狠而去,事情成败关乎大宋万民安危,华某恳请兄弟务必不要心高气傲。”
铁浪凝神一想,这才拱手道:“多谢华大哥指教,兄弟适才错了。”
华宇梧见铁浪马上认错,反倒是一愣,轻笑道:“这算什么指教,我只是觉得,唐门在西南数世,对西南局势颇为熟悉,有他们做向导,必然事半功倍。”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腰牌扔给铁浪,正是三分镖局的腰牌。“唐门中人见此牌,定会给三分薄面,这书信我也不必写了。”
铁浪颇为感动的将腰牌藏好,又嘱咐华宇梧顺行的军士此番进京务要照料华宇梧安全,这才打马别过。
第二日,铁浪便过了汉中,出了褒斜谷沿金牛道直奔剑门关而去,时间业已初夏,颇是炎热,铁浪也只得顶着炙人的日头急奔。
不一日,铁浪便到了一个唤做冒火山的所在,适逢初夏,花草繁茂,绿树成荫,山间林中鸟鸣兽吼,衬托之下驿道上便显得出奇的静。
铁浪见此间两侧山势雄峻,深邃险恶,便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便将一柄短剑提在手里,打马缓缓前行。约莫一盏茶功夫,路随山转,正迎着夕阳,铁浪便隐约听得似有嘈杂人声,便寻声打马向前。
远远的三个大汉执着正大声斥责几个委顿在地的人,见有马过来,三人便将路边的人推倒在地,各执了兵器横成一排,站在路中。
铁浪徐徐打马过去,等看清三人,竟不由的笑了,这三人乃是旧相识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背了一把钨黑的钢叉,一个斜挎着一殷红如玉的葫芦,另外一个则是两把锃亮的铁鞭执在了手中。
铁浪识得他们,他们却不识得铁浪了,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高头大马的过来,三人便互相递了个眼神,正要发话,铁浪却先说话了。
“你们几个在这里打家劫舍的,怎的不去追随烟云叟享受那西夏的荣华富贵?”铁浪见几人衣衫褴褛,不由调侃道。
几人不由一怔,尉迟通先反应过来道:“我汉中四侠多年避世,世人早已忘了,你这年轻人竟然识得咱家,不知你是谁家子弟?”
铁浪却冷了脸道:“你们就如此避世吗?”说着用手一指路边那一俗一尼两个瘫倒在地的女子道。
石鼎海正要发话,武道子先开口了:“兄弟既然知道烟云叟那厮,必是知道我几人的来龙去脉,今日里,我且说定了,我等宁愿在这大宋打家劫舍被官军抓了坐牢,也断不会去投靠异族为祸同类。”
石鼎海瓮声瓮气道:“大哥,这两个小丫头也没啥宝贝,只有这些碎银还要到雅州去,咱们放她们去吧,我看这小子的马一定值些钱,卖了定够治七妹的病了。”
武道子和尉迟通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铁浪和那丫头和小尼姑,便点点头,武道子径直过去替二人解了迷毒,便再也不去理会。
那丫头和小尼姑挣扎着站起来想走,只是虽然解了毒,一时半会行动却无法自如,只得仍旧委顿在地。
铁浪听了这哥仨几句,又见他们当真提二女子解了毒,便觉得这三人也并非十恶不赦之辈,反而是有些天真烂漫,心中主意也就定了。
石鼎海转脸看着铁浪瓮声道:“小子,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咱们哥几个也不为难你,你再把这马留下,就可以走了。”
铁浪微微一笑道:“你们谋财不过是要救花七娘的命,我现下有灵丹妙药正能救治于她,你们是谋我钱财还是要救她性命?”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正是九天还魂丹。
石鼎海一心只想救花七娘,听见这青年有灵丹妙药,也不去思虑真假,将手里的铁叉当啷一声扔在地上,匍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