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浪见高封云警觉,心想:自己父亲既然是从独孤城出来的,那自己祖籍便应是独孤城。便笑道:“在下乃独孤城人士,家境颇为殷实,也让在下从小养成了喜好游历的习惯,中原转遍了这才到大理国见识一番。”
高封云将信将疑的想了一下才道:“铁公子有所不知,这几个党项人乃是特使,你久历中原想必也到过西北,那里党项人立国之后正和宋朝对垒,党项人和大理自古并未交往,此番派了使者来,只怕别有所图。”说完拿眼瞟了铁浪一眼,看铁浪反应。
铁浪装作苦思冥想一会才吃惊道:“莫不是党项人要联合大理攻宋?”
高封云默默点了点头道:“高某也是这般猜测。”
铁浪却笑道:“大理国立国多年,国富民安只怕不会趟党项人这浑水吧。”
高封云却冷笑道:“若是先帝在,自然是能识破党项人的诡计,只是当今皇帝虚怀凌云之志,常常高谈开疆拓土以求青史留名。”
铁浪不由大惊道:“如是说,大理定会和党项人结盟攻宋?”
高封云长长叹口气道:“铁公子不见那杨大人对党项人颇是恭敬吗?”
铁浪沉吟一下道:“大理国多年安宁和平,缘何要跟那穷兵黩武,战乱不断的党项人合谋呢?”
高封云端起碗敬了铁浪一碗酒,却不再谈及此事,铁浪虽然疑虑重重却也不好再问起。两人坊间琐事谈了不少,酒也很快就见了底。
高封云酒意渐浓,突然对铁浪道:“铁侯爷,你我酒到此时,可否坦诚相待。”
铁浪也正是酒酣之时,听高封云如此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无,半晌才道:“高大人为何如此称呼铁某?”这言语之中并未否认但是也没承认。
高封云哈哈一笑道:“高某早知武牧候如今是个叫做铁浪的武功卓绝的年轻人,没料到今日竟然得见。当真是老天有眼啊。”
铁浪对高封云竟然猜到自己底细,不由大吃一惊,轻轻往后一坐,以便随时应对不测。哪知高封云却朗声道:“小二,再添酒来,最好的酒只管添来。”
高封云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来,铁浪仔细看时,不由怔住了,那赫然是一枚早已盘摸的如玉石一般散发着光泽的乌木令牌----青龙令。
铁浪见到这枚令牌脑中顿时火光电石般疾速思考,瞬间想到了死在了吐蕃的白无忌,顿时抓起令牌道:“高保长可识得杨天略,郭遵,白无忌,曹自用,还有狄保一等人。”
高封云听了不由惊喜道:“铁侯爷,我这几个兄长,你都见到了?他们都可安好。”
铁浪疑惑道:“你既然知道我做了武牧候,竟不知他们几人的近况?”
高封云道:“铁侯爷的事情,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其他兄弟却是一别之后再无音讯。”
铁浪斟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缓缓将几人的近况始末一一道来,高封云得知郭遵已经做了大将惊喜不已,又听说郭遵起伏遭遇,不由叹道:“郭大哥自狄大哥死了,便是我等主心骨,不料竟有如此坎坷。”
待铁浪说起白无忌死在了吐蕃时,高封云也端起一碗酒仰脖喝完,眼里早已泪水满眶,良久才呼出一口气道:“无忌兄竟然埋骨他乡,我辈楷模。”
铁浪听了不由暗自神伤,心中却升起了疑问:“高保长,算了,我还是叫你高大哥吧。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总共有几个人,分别派到了哪里?曹武穆业已仙逝多年,缘何你们还在异域坚持,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可曾和中原有所联通?”
高封云听铁喊高大哥的时候,有些动容的想要阻止,亟待听到后面的话,不由陷入沉思,良久才道:“你既以大哥唤我,我也不再矜持,这中间好多事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你且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原来,当初曹玮和万里路在东京总共物色了十几人,其中几个在他们还不熟悉的时候便早早的分开了,而高封云他们经常一起的除了郭遵,杨天略,白无忌,曹自用,还有一个唤做萧离的,萧离比高封云还要小了一两岁,如今想来也有三十多岁了。
这些人日常跟随万里路练习刀马功夫,偶尔的曹玮也会抽空给他们讲解行军布阵之法,再到后来又将白无忌,高封云和萧离分别教授些异域常识,早些时候,他们还不知为甚,直到后来,高封云被委派到了广定控鹤军营时,曹玮才告诉了他,伺机进入大理境。
再后来,每每有过路的茶马商人中,总会有人找到高封云将一些情报传递回曹玮手里,事情一直持续到天圣八年,再也没人来过,后来高封云打听到曹武穆仙逝了,焦急万分,便想着回中原去,可是又想起来曹玮曾说,你此番到了大理,若无召回命令,永世不得回来。
铁浪听到这里,不由大惊道:“曹武穆就没想过他过世之后该当如何吗?”
高封云接道:“彼时我也还年轻,便也毫无顾忌的问过曹武穆,若是您故去又该如何?”
铁浪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曹武穆一生都料事于先,怎会想不到。”
高封云道:“我说完之后,曹武穆抚了一下我的头颈道:我若不在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找你交通,但是你也务必等着,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总会有人去找你。”
铁浪又问:“那你这些年未曾想过可能终你一生也不会有人来吗?你这十年间又有何收获?”
高封云愧然道:“前边三五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