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麒瑄,裴世勋哈哈大笑,声音嘶哑又尖锐,“秋麒瑄!上次让你逃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你的命!”
麒瑄却也哈哈一笑,睥睨万物的气势直扑而来,“裴世勋!朕活着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死了也是堂堂正正的鬼,不像你,无论是死是活,都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显然,这一句话刺激了裴世勋,只见他青黑色的面皮竟愈发黑了,披散的头发飞涨起来,呜呀呀的一声怪叫,就骑马欲向麒瑄奔来。
但就在此时,却突然有一个人影,从瀚海大军的队伍里猛的跑出,因跑的太快,微微踉跄几步,却依旧不停的向裴世勋奔去!裴世勋见人影向着自己越来越近,已经策马向前,并举起了右手变为爪,只待对方靠近,便将其一掌毙命,只听这人影忽然一声大喊,“夫君!”
裴世勋顿时不敢置信的僵住了。麒瑄也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邓氏!
眼看着邓氏已经来到了裴世勋的马前,裴世勋本能的勒住缰绳,马前蹄高高跃起,总算没有伤到邓氏。再一看邓氏,她早已是泪流满面,直直的盯着裴世勋,轻轻开口,“夫君!”仅这一句话,却已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裴世勋乍一见邓氏,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些发酸,但此时的裴世勋,早已因为蛊毒丧失了人性,甚至除了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秋麒瑄,别的人他都已经不记得了。见到邓氏,只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产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这些情绪让裴世勋心烦不已,恼恨之下一把伸手捏住邓氏的喉咙,竟将其从地上抓了起来!
邓氏万万没有想到裴世勋竟会这样。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气息早已微弱,只直直看着裴世勋,断断续续的说道,“夫……夫君,随我回去吧,我们,我们找个郎中医好你……的病,再找到莺儿和……鸢儿,我们……一家人便,再也不分开,好不好……”裴世勋就这样用手掐着邓氏的脖子,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吃力的说着这些话,青黑可怖的脸上充满了茫然,想要抬抬手结束了眼前这个妇人的性命,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下不去手。
只见邓氏凄然一笑,脸色已经因喘不上气而变得通红,抬手抚上裴世勋的脸,全然不畏惧他如今丑陋的面貌,挣扎着开口,“夫君……跟我,回家吧……”裴世勋只觉得心里猛地一痛,大骇之下,将手上的力气加重,邓氏已不再挣扎,手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麒瑄眼见这一幕,已从最开始见到邓氏的惊诧之中回过神来,大声对裴世勋喊道,“裴世勋!你手上的,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怎能这般对她!你会后悔的!”
裴世勋只觉得心中纷乱无比,各种难解的情绪涌上心头,猛地大喊一声,“啊!”手上猛地一用力,顿时,邓氏整个人软了下去,头垂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无论如何都闭不上。
裴世勋猛地一抬手,邓氏瞬间被他扔了出去。裴世勋高声鸣啸起来,身后的尸兵躁动起来,裴世勋一挥手,尸兵们便向麒瑄的军队冲杀过去。可怜邓氏被数万尸兵践踏,尸首不能全。
麒瑄这边也已做好了准备,见尸兵移动,麒瑄立刻下令,阵形分成四个方向,中间两队直插进尸兵的队形里,旁边两翼绕到尸兵身后,形成合围。麒瑄亲率三万精兵,将裴世勋围在当中。裴世勋在包围圈中狞笑着,“秋麒瑄!哈哈,今天我就要杀了你!”
麒瑄冷冷一笑,忽然横起鸾衡剑,猛地向裴世勋攻去。裴世勋看到麒瑄向他攻来,却哈哈大笑。待麒瑄攻至身前,裴世勋躬下身子,双手猛地张开,当前向麒瑄抱去,麒瑄见招,身子猛地一矮,躲过裴世勋这一击,头盔上的白色鹤羽却被裴世勋双手带起的劲风扯了下来。而就在此时,前排的几个士兵忽然扬起手中的水袋,向裴世勋泼来,裴世勋一时不察,被泼了一脑袋,胸口处也沾到了一些,顿时觉得头上和胸口如千万只虫蚁在噬咬,伸手一摸,竟有一股血腥味!原来,那水袋中装着的,竟是麒瑄的血!麒瑄见状,立即仗剑向裴世勋头上攻去!
裴世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知道情况不妙,不敢再掉以轻心,双手变为爪,一爪格挡住麒瑄的鸾衡剑,一爪就抓向麒瑄的脸,麒瑄大惊,不得不松开手中的鸾衡剑,躲过了裴世勋这一击。裴世勋见夺了麒瑄的武器,顿时哈哈大笑,怪笑着将麒瑄的鸾衡剑一扔,不给麒瑄喘息的机会,就猛攻上来。
麒瑄失了武器,不多时就被裴世勋打伤了肩膀和大腿,伤处一片血肉模糊,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如果没有鸾衡剑,便不能用剑上的蛊毒击伤裴世勋,而因为这种蛊毒难得,也只有鸾衡剑上有。周围的士兵几次相助麒瑄围攻裴世勋,但都损失惨重,已折损了上百人。麒瑄又一次被裴世勋打到时,抬眼看到鸾衡剑就在不远处,忙一个腾跃飞了过去,刚拾起鸾衡剑便听到脑后传来风声,麒瑄来不及回头,直接挺剑抵挡,只听“咣珰”一声,鸾衡剑贴着裴世勋的胳膊从他胸口划过,正巧划到了刚才被血泼到的地方。
裴世勋“啊”的一声惨叫,惊恐的发现,自己胸前被剑划过的地方,竟裂开了许多口子。
麒瑄和瀚海士兵见状心中大喜,总算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