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苏梁浅才是真正的嫡长女,她身上,还是有品级的,如此,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猜测。
苏倾楣的仪态规矩,也是重金请人教导过的,苏倾楣学的也认真仔细,就她这样身份的小姐来说,也算是翘楚,但常喜嬷嬷瞧着,总觉得比苏梁浅差点什么。
苏倾楣也归了队,她站在另外一排最后的位置,就在苏梁浅的旁边。
教导苏倾楣仪态规矩的老嬷嬷,是萧镇海托关系亲自找的,不但仪态规矩教导的好,懂得也多,她曾再三告诫苏倾楣的就是,在宫里的贵人面前,最忌自作聪明。
苏倾楣心里是很想那老嬷嬷能一直跟着她的,但她坚持回去老家,和她的相处,让苏倾楣觉得宫里的嬷嬷也不容小觑。
苏倾楣看了苏梁浅一眼,这回,她倒是没有说什么话挑事,而是敛着眉,以一种最美的姿态,娴静的站着。
紧随苏倾楣后,又来了别府的几个小姐,凑够了二十个人后,又偏年长的宫女,将她们领到今天筹办朝春宴的御花园。
苏梁浅到的比较晚,站的位置也偏后,她这一批,有不少是第一次进宫,像她和苏倾楣都是,那些摆脱了紧张情绪的少女,虽不说话,却难掩好奇,左顾右盼,当然,也有紧张的屏气凝神,呼吸都不敢。
沿途,时不时就会遇上行色匆忙的宫女太监,还有在打扫卫生的,那些张望的小姐,很快就会收回目光,低垂下脑袋。
当然,苏梁浅这波二十多个人里面,也有身份尊贵,时不时就会来宫中的,摆着副倨傲的姿态,看其他人就好像是入城的乡巴佬,带着嫌弃,还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苏梁浅跟在这样的一群人后面,看着那群少女脸上掩饰着紧张故作老成的神态,懵懂的憧憬,竟觉得美好。
她和她们一般大,甚至比她们还小些,但是这样的情绪,她却不会再有了。
苏梁浅的目光,落在两边高高筑起的城墙上,在苏梁浅看来,那仿佛并不仅仅是城墙,而是一座精心打造的铁笼,笼子里养着一群被人歆羡的金丝鸟。
外人羡慕鸟儿黄金宝石打造的笼子,但就只有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鸟自己知道,这个地方,有多么的冰冷残酷,又是多么的孤寂,身不由己,也就只有她们,会有奋不顾身想要飞出去的冲动。
而上辈子,被这个地方,被这个地方出生的人禁锢一生的苏梁浅,只觉得站在这里,都莫名压抑。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进这个笼子。
苏倾楣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并不敢东张西望的,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乱瞟,她见苏梁浅和其他少女那样看着四周,心中还暗暗笑她,但是仔细看她,却觉得苏梁浅那神态眼神,和其他人并不尽相同。
那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回忆追思,带着唏嘘,仿佛对这个地方,熟悉无比。
苏倾楣自然是窥探不出苏梁浅的内心的,只猜测她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有所感,毕竟自小在荆国公府长大的苏梁浅,以前只要宫中有宴,便会跟着沈老夫人和荆国公来宫中。
今非昔比,苏倾楣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有酸酸的嫉妒,也有得意。
苏梁浅所在的队伍,一行人到御花园时,园中已经到了许多人。
御花园中,各式名贵的花种盛开,很多都是出现在传说中的品种,形态各异,姿态却极尽婀娜,空气中都是花的芬香,那味道,或浓或淡,如美酒般熏人。
成堆的名花中,分散着休息的凉亭,还有修剪的十分好看的树木,而这些的中间,是个很大的池子,池子名太清池,池水碧绿,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
池子的上方,是个和池子一般大的榭宇,中间是个高台,两边则似如走廊般的长道,现在上面已经摆了垫子还有小长桌,桌上放着果酒,是供今日前来的勋贵公子坐着观赏的。
历来皇位之争,除了圣心走向,在朝堂上的势力实力,也极其的重要,而今日来的世家公子,可以说掌控了半分之八十的朝局,对这些人,后宫的女人,自然是极尽拉拢。
受邀的小姐,多是没有婚配的,像苏梁浅和苏倾楣这种情况的,只是极少数。
许是在战场上呆了几年,苏梁浅的性子,与许多寻常女子不同,对这些名华贵草比人还打理伺候的东西,苏梁浅兴趣着实不大,嗅觉敏锐的她甚至觉得,这交杂着的花香,味道重了些。
还有就是,比起那些娇艳的花儿来说,还是美人更好看。
不过,不管是这些花儿,还是这样年轻漂亮的美人,苏梁浅都见了太多,她看着架在太清池上的榭宇,眼前甚至都能浮现出自己凤冠华服,那些人朝自己跪拜的场面。
御花园中,皇后,后宫的妃嫔,还有各家的公子贵妇都没到,就只有伺候的宫女,比起刚下马车时,气氛要轻松许多,三五成群,和自己素日交好的朋友聊天。
比起公子来说,受邀的贵妇,那当真当得起贵字,除了皇室直系和受重用的宗亲,也就只有像季夫人和王家夫人这样的才有资格,就算是萧夫人都没有,除了欣赏,她们自然还负责给自己的儿子把关。
因为上次萧家的庆功宴,有不少人都认识苏梁浅,见她进来,相互提醒身边的好友,朝她看去,然后继续小声议论,那偷瞟的眼神,除了打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