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烤串还不像几年后那样普及,影院门口也只有两家巴掌大的小摊,摊主拿着破蒲扇站在简陋的架子后面烤,杨昆和何平则只有蹲在马路牙子上吃喝的份。
杨昆把冒油的铁签子啃得吱吱直响,惬意地灌了一大口啤酒,问何平:“带子的事弄得怎么样?”
何平嚼得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答道:“还成,这玩意不缺人要,空白带子又便宜得跟白给一样,录一盘能挣20到30,就是出货太慢,昨天24小时不停,也才录了不到20盘。”
杨昆饶有兴趣地问:“都卖给谁了?”
何平舔舔油腻腻的嘴唇,朝摊主叫了声“再来30串”,回过头来小声答道:“录像厅,音像店,个人,都有,音像店要的多,也是转手卖给熟人。”
杨昆点点头,“一天挣四、五百,倒是真不少,最好低调点,大张声势地搞,容易被人盯上。”
何平把少半瓶酒灌进喉咙,又开2瓶,递了一瓶给杨昆,说:“要真天天能挣四、五百我就笑了,问题是哪家录像厅肯舍得三天两头换片子?我琢磨过,这活就是小打小闹,不能当买卖干。”
杨昆笑了,问:“还惦记着卖烤串呢?”
何平也笑,回头看看正在忙活的摊主,小声说:“没想到你还记着这茬,不瞒你说,我这阵子正攒钱呢,等凑个万儿八千的,就弄个小门脸自已干,到时候你来光顾,免费。”
杨昆赞同地点点头,说:“行啊,我一天三顿地吃去,吃到你吐血。”
何平哈哈大笑,举起酒瓶子和杨昆轻轻撞了一下。
一通山南海北地胡吹瞎侃,吃饱喝足,杨昆抓过何平的腕子看表,已经8点半多了。
学校9点10分下晚自习,这会回去显然已经来不及,杨昆干脆直接回家睡觉。
见到他浑身酒气地回来,刘素芬少不得又是一通埋怨,她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倒没揪着他旷课的事不放,只是怪他年轻轻地喝酒没节制,怕他走上丈夫的老路。
杨昆只是笑嘻嘻地听着,对于母亲善意的唠叨,这一世听再多也不会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