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酒楼,顶级包房内。
随着丁金翀一番话出口,众人目光一凛,脸色全都阴沉了下去。
今日酒桌上的几位家主,都是聪明透顶之人,自然知道丁金翀口中,那个在他们卧榻旁边安之若素的人,指的是谁。
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丁金翀看见众人模样,微微握拳道:“诸位,就在几个月之前,这云州,还是六阀的天下,百年来,我们赵、栾、周、厉、丁、方六门,虽然彼此制衡,但从不互相干涉,全都是这座城市当中的王者,而如今呢?一个姬昊天,搅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难道,你们还准备继续忍耐,看着他胡作非为吗?”
“呵呵!”
正在丁金翀讲话之时,他身边一名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眉清目秀,而且眼神阴鸷狠辣的中年一声冷笑,目光阴鸷的开口道:
“丁家主,周某人不才,但也要纠正你一句,如今的云州,早就没有六阀喽,恐怕从今往后,该说是五阀才对!否则的话,这酒桌上还应该坐着一个方家人,不是么。”
丁金翀见有人插话,微微一愣,因为说话这名凤目阴鸷的男子,正是六阀之一的周阀家主——周天明,此人刚刚继任家主之位不久,脾气刁钻却又十分精明,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
“没错!”
周天明身边,栾阀家主栾秋寒也微微点头,也随声附和道:“往年的时候,我云州的权柄,都是由我六阀平分秋色,而如今,当年姬家那条漏网之鱼却跳了出来,大行乖张暴虐之举,不仅连续诛杀韩元德、李锦秀、林东、王硕、马天娇等等商界人士,而且还猖狂到敢于对六阀动手!简直是个魔头!”
“外贼尚可抵御,唯有内鬼让人不安啊。”
周天明随意的靠在座椅上,冷声道:“我六阀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那是因为我们彼此间虽然有所制衡,不过也互助互利,故此,才让人不敢觊觎这权力巅峰,可现如今,六阀中的方阀被一个覆了门的余孽血洗之后,厉家不仅没有出手帮助,反而伺机大肆吞并方家的产业,吃相可是难看得紧啊!”
“没错,这件事,也正是丁某人要说的!”
丁金翀接过了周天明的一番话:“当年云州六阀成立之时,各大门阀的家主曾有过祖训,六阀起源于云州,自然也该共存于云州,彼此间该同仇敌忾,共御外敌,并且在危难之时伸出援手,如今方家被灭,厉家没有帮忙也就罢了,近日又接连吞并方家的产业,这究竟是何人指使,我想,大家不会一无所知吧?”
“丁家主,此言差矣吧?”
周天明见丁金翀接话,眸中闪过一抹精明之色,讪笑道:“据我所知,厉家对付的人,可不仅仅是一个方家,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问,我记得,一个月前,我还见过丁老家主,而且彼时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可是硬朗的紧,此时距离我跟丁老家主见面,时间不过才短短月余,为何你却忽然取代丁老叶子,发布了家主令?按理说,一阀门主的权力交接,该是空前盛大才对,为何你丁家,此番行事却如此低调呢?”
周天明语罢,在场的其他人脸上,也全都浮现出了各异神色,以各大宗族的耳目能力,自然早就知道丁家遭遇了什么,而周天明此刻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已然是直戳丁家痛处。
但谁都知道,周天明此举,并非是在找茬,而是在为自己争取着最大的利益,推翻了丁金翀的六阀互助之理论。
丁金翀听完这番话,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虽然今日在场的人,都是权力通天的一族之主,而且此时的力量也都要强于丁家,不过归根结底,丁家此时仍处在六阀之内,还是这云州的主人之一。
“呵呵,我知道周家主的意思,也能理解诸位的心情,毕竟云州的资源有限,六阀中人此消彼长,一门倒下,其余人就能瓜分到更多的资源,譬如方家覆灭,厉家大举吞进,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么!”
丁金翀嗤笑一声:“如今我丁家蒙难,数百年基业险些被姬昊天毁于一旦,可是诸位,你们也要想清楚,今日姬昊天能对付我丁家,难保明日不会对付其他人……唇亡齿寒!这个小学生都懂的道理,诸位家主,难道会不明白吗?!”
“丁家主,我周某人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这世上,除了唇亡齿寒,还有一个词语,叫做李代桃僵。”
周天明点燃一支烟,眼中满是精明,根本没有被丁金翀一番看似忠厚,实则没有任何利益往来的对话扰乱思路。
丁金翀被见周天明根本不为所动,心中也有些没底,当即决定再去拽上一条大腿,于是转头看向了栾秋寒,朗声道:
“栾家主,据我所知,在我丁家出事那天,姬昊天是先残害了你家二爷,随后才去的丁家,谁都知道您义薄云天,跟栾二爷更是情深义重,莫非此事,您也准备袖手旁观吗?”
“嘭!”
栾秋寒闻言,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浮现出愤怒神色:“扯淡!秋雨自幼跟我一起长大,我二人情深似海,如今他被人荼毒,我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即便今日你不找我,我也打算去找那个姓姬的,为我二弟讨个公道!”
“栾家主所言非虚,姬昊天这个魔头自从回到云州开始,行事便狂妄至极,丝毫不将我六阀看在眼中,屡屡以武犯禁,动辄残杀无辜!而厉家更是骨气尽丧,居然还做起了姬昊天的走狗!”
丁金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