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容丫头瞪了我一眼,咬着下唇不出声。
那些守门将将我们二人押着往原路返回,像是要送我们回膳房,让我有些不明白了。
膳房管事厅里,玉奴儿正凝眉沉思,似乎正看着些资料。
“玉总管,你可要救救我们。”容丫头像见到亲人一般扑了过去,哀声求饶着,“明明是您昨儿个给奴婢的令牌,可这些门将们硬说是太后娘娘失窃的那一枚。”
玉奴儿脸色一沉,挑起眼看了一眼那送人来的几个门将。
“回玉总管,这便是先前他们拿给我的令牌。”门将头由怀中掏出一枚别致的令牌递到玉奴儿面前。
我双眼紧盯着那枚令牌,心里暗暗叫不好,这枚,不是方才穷人丫头给他的那枚。
绝对不是。
玉奴儿接过令牌低头沉思起来,忽而抬眼看向了我与容丫头,眼神里满是探究,似在询问,又似想由我们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红妆,这可是你们的?”许久,她才轻吐出声,声音依然清冷,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看不出一丝的情绪,然,她的声音中却透着一丝丝对我们的相信。
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看来,玉奴儿是打算救下我们了。
摇摇头,缓缓说道:“容丫头给将头的令牌上面雕的只是一个流水形的令字,而这只,上头有只展翅欲飞的凤。”
“是呀,玉总管,红妆姐姐说的对。”
我的话音刚落,那将头的脸色便一沉,眼里透着股盛杀之气。
而玉奴儿眼里,更是透出一股失望,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她是想我承认?
心里不由得又慌了起来。
忽而,见玉奴儿将令牌收入怀中,向着门将头一笑,缓缓开口:“不错,这便是我给容丫头的令牌,今儿个早上一时急了,便给错了。”
所有人顿时呆立当场。
那门将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向玉奴儿使出一个警告的眼神,趾高气扬的冷笑着:“玉总管,此事可不容小觊,这不是,就是不是。”
“全将领,玉奴儿给错了便是给错了,红妆与容丫头两人老实本份,我怎会不知自己手底下的人是何性子?”
玉奴儿抬起头,面露几分微笑,将全将领的话堵了回去。
全将领见玉奴儿语气坚定,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便领着押我们而来的两人离去。
“姐姐,吓死我了。”容丫头抱着我痛哭起来,“我以为会死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提醒着该给玉奴儿行礼道谢了。
我们话还未出口,便见玉奴儿挥了挥手,懒懒的回答:“我并不想救你们,出宫之事,再议。”
与容丫头走出了管事厅,仍不忘回头去看一眼,那间与其他房子无异的管事厅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人情味,玉奴儿并不似她表面的那般冷漠无情。
或许,昨夜里,她也是知道我看到了那不该看到的一幕吧。
回到膳房继续工作,早上的希望,现在的失望,让我心情烦闷不已。
楚日晌午过后的阳光逐渐炎热起来,而我却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寒冷的光芒直直的身我射来。满背的汗水,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冻的。
猛的一回头,却又什么也没瞧见。
容丫头与我说话,我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整个心思,全放在了怀中的那张家书上。
要如何,才能送出宫去?
背后的寒光令我十分的不舒服,再一次的转过头去四处张望,在高高的树后,一角深色的袍摆引起了我的注意。
会是谁?
将手在围摆上随便擦了擦,不理会容丫头叫唤,便向那人走了过去。
树后的人似乎正在等我一般,见我的脚步声近了,便由树后闪了出来。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庞,冷冷的注视着我。
是玉奴儿。
我一惊,居然不知道该问她些什么了。
“你有心事?”她淡淡的开口,不复以往的清冷语气。
我抬眼看她,见她那双眼睛似能洞察世间的一切事情。
半晌,方才点点头。
“跟我来。”
她的话像是有一股魔力,使得我的双脚不听使唤的跟在她后面行进。
进了之前刚出来的管事厅,门被她重重的关上,将我吓了一跳。
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暗得似傍晚时分日渐西落时的光线,给这屋子添了一份神秘。
玉奴儿斜斜的坐在榻上,自顾自的泡起茶来,氤氲的茶气袭上她的脸,给她添了一份柔美。
一股栀子的清香扑鼻而来,令我心头升起一股温暖。
“你不一般。”她端起一杯茶递到我面前,定定的看着我,那语气,是肯定的,而不是疑惑的。
我接过茶,并不饮下,只是看着她。
茶里果然有栀子!
“何事?”她轻啜一口楚茶,抬眼看我,眼里多了份柔情。
我忐忑不安,犹豫了片刻,这才鼓起了勇气,将手伸入怀中,拿出那方被我折叠整齐的家书递到她面前,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她只是瞧了一眼,便扯出一个冷笑,清冷的声音响起:“家书?可知让上头知道后,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摇头,眼里满是对她的相信:“我相信玉总管不是这样的人。”
“哦?”她接过了家书,轻抖开来,一张有些皱的白纸便呈现在我二人面前,只见她眉头微皱,疑惑的看着我。
玉奴儿果然不知我这家书里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