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胡说。”我忙道。
“谁胡说了,你自己看看。”
说着便将手中的物件扔给我。
我心情复杂的观察着手中的造像,这眉眼的确与我有八、九分的相似。我之前因为不上心,不愿细看,竟一直没有发现。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
耳畔忽然响起他的话,我心底一惊,手中的物件被我失手摔落在地。
“瞧你吓得那样!”彭城大笑出声,继而替我拾起造像,“你都做了他的嫔妃了,至于吓成这样吗?”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是高兴的?”
我无从辩解,只能任她取笑。
“看得出他对你极其用心啊。难怪之前一直不敢送你,是怕这个‘何仙姑’泄了他的底吧。哎,白凤姐,你可真有福气。我怎么没你这么好命。”
“公主金枝玉叶还不算命好?”
“好什么,要真命好的话就该像你和六哥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她擅自把我和朔钰说成是一对郎情妾意的佳偶良缘,我想反驳,又觉得反驳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如何,我是奉召入了宫,这点总是无法反驳的。
正把反驳之言强压回心底,忽听她放低声音说了句大有深意的话。
“我啊,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都要费一番功夫和手段。”
话音未落,她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迅速清醒过来,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紧张,“我刚才说的……”
“公主刚才说什么了?”我装糊涂道。
“你没听见?”她脸上立刻带了惊喜。
我佯装回想,回答道:“刚才好像是听见公主在嘟哝什么,不过声音太低,听不清楚。公主刚才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彭城笑颜如花。
我愕然的看着停靠在湖岸的小舢板以及舢板上一身短打,朝我伸出手来的朔钰,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你……你这是干什么?还穿成这样!”回头看着两米开外的宦官及宫女,继续道,“他们是做什么吃的,竟然也由着你发疯!”
“这有什么。”他满不在乎的嬉笑起来,“我觉得很好。既然要划船,当然得穿得方便些。长衫太碍手碍脚了。再说,我是第一次划船,万一落水里,这身衣服也方便游泳。”
说着,还抬手蹬腿的表演给我看,这衣服到底有多方便活动。
我皱着眉看了他半晌,真觉得他是疯了,“我才不陪你疯呢。”
转身欲走,他跳上岸,快步拦在我身前,“白凤姐你不是吧,皇帝撑船,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你居然说是疯?”
“不是疯又是什么?”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这还不叫疯?“明明有专门供你游乐的大船你不用,有那么多的宦官宫女伺候你,你也不用,非得自己装成渔夫,穿成这个样子去划船!”
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不是疯。”他忽然敛去笑,正儿八百的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讨你欢心。”
我一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却在我愣神的当口,拽着我上了小船。待我回过神来,他已将船划出数米,再想上岸已是不可能了。
我心情复杂的望着专心划船的朔钰,不明白他所做的、所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一直坚信他所说的“喜欢”都是骗人的鬼话,但是却无法否认,自从那晚在桃林里听了他的表白,以及发现他雕刻的“何仙姑”与我眉眼相似后,我的自信开始动摇,开始会想,或许、可能,他说的都是真的?
“干嘛一直看我,难不成你被我感动了?”朔钰朝我笑道。
“你整天游玩,对朝政,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有那么多能干的臣子会替我处理好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郭公公吗。”朔钰满脸的不在乎,“当个逍遥皇帝挺好的。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管他外头如何,我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成。皇兄自己想不开,非要夺回这些麻烦事,结果如何?我可不想跟他一样。”
听他用这样的口气提及懿德太子,我有些生气,“他跟你本就不同,怎可相提并论。”
朔钰停下手中动作,半晌才道:“也是,在你看来,只怕是谁都不配与皇兄相比。”
我实在不能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与当初穆枫警告过我的向父皇分析时政的人联系起来。难道,是我错了?或者,是穆枫在骗我?
“我上次看到的那个侍卫,就是穆枫吧。”
我突然提到穆枫,朔钰的表情竟连变也没变,就像是早就猜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白凤姐,这种只有我们二人泛舟湖上的时候,别提其他人来扫兴,行吗?”
“我要见他。”对他的提议,我无动于衷。
“你一定要在我跟前提别的男人吗?”他满脸挫败,将船桨收起,一副没有心情继续的模样。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莫非是他握着你的把柄?”
“白凤姐,你不就是怀疑皇兄的死跟我有关吗……”
“还有父皇。”我平静地补充道。
他的脸色因为我的话变得很是难看,这样的反应却更加印证我的猜测,“父皇并非自然死亡,对吗?”
虽说父皇常年服食丹药,健康状况也是每日愈下,可他死的时间也太巧了点――正是在他们铲除孟盛与蓟国公之后。其实当初我并未对父皇的死产生怀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