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天也渐热起来。
自从那日卫皇后见了钟离伊后,便又召了钟离伊几次进宫,而钟离伊不好推辞,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虽然没说什么话,可是看得出卫皇后对钟离伊的印象很好。
而钟离伊自从那日见过独孤若穹后,便再没见过他。
独孤若诗不知因为什么事又跟皇帝闹了起来,一气之下,便要回江南去。
夕阳西下之时,那老城墙外,钟离伊与若诗依依惜别。
出城的人很少,独那一辆青篷马车显得孤寂。
钟离伊对若诗道:“上回不是说还呆些日子的吗?怎么就急着回去?”一听到若诗要回去的消息,她便来送若诗。以钟离伊那孤傲的『性』子,在京里,也怕就只有若诗这一个好友了,虽是不舍,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不过是个弃妃的女儿,哪值得他那么宠爱的?他的面前,有的是争宠的女儿,我才不会去凑那份热闹!”若诗气愤愤的道,“看吧,这时候就看出人心来了,除了你,还会有谁来送我?都巴不得我赶紧着走!”
“忆妃娘娘可好?你也不多陪陪她?”忆妃是独孤冽与独孤若诗的母亲,据传那时也是极为受宠的,只后来不知因什么事得罪了皇帝独孤析,打入了冷宫。钟离伊此时问,也是觉得忆妃一人守在那冷宫里十分凄凉。
若诗脸上『露』出伤感,许久,才叹口气,道:“钟离伊,我听宫人们说,你最近常入宫?”见钟离伊点头,微愣了下神,“宫里是非多,何必去惹呢?”
“你这是什么话?”钟离伊愣了一下,倒一时没听明白若诗的话,看若诗的眼神里有些陌生。
“你若是真心与老四好,就不该和老五走得那么近!”若诗心直口快的,如放炮仗似的说,“莫不是看老四将来不比老五,你心开窍了?”
“若诗,”钟离伊淡淡开口了,“接着说!”不气不恼的,自己又没做亏心事,还怕别人说不成?此时的钟离伊只静静的听着若诗的责问,末了时,再加一句:“你接着说!”
“唉!”若诗叹了口气,没办法,你这火急火燎的病,硬是碰上她那么个不紧不慢的郎中,再大的气,也只能自己叹了,再说:“我只是怕等他回来时,见到这副情况,又得闹你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急。”
梨窝浅浅,只道:“他能闹得起来就好,只怕他也如我这般。”还不了解那个人吗?想让他为自己的事闹起来,除非……
“你是不知道男人的心,他要认定是了他的东西,可不准让别人沾上一分的。”若诗看着钟离伊,是想说她聪明好呢?还是该说她迟钝?
“好了,你也别替他和我『操』那份子心了,只是想想你自己的事。”钟离伊送若诗到了马车边,又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你这『性』子一来,也不顾早晚的,现在这时候了,你路上可得小心着点!”
“放心吧!”若诗道,“我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呢!”若诗宽着钟离伊的心。
谁知钟离伊听了竟笑道:“不提你那武功也罢了,木醉香教你再多,你也只是个半吊子。”打量着看了一下那跟着若诗去的人,见是几个大内侍卫,也便放心了,“你们一路上照顾好公主!”钟离伊对他们道。
若诗本来已经上了车,忽然想起一事,又伸出头来,对钟离伊道:“皇后那里你少去了,要是进了宫,也去看看我母妃。”边说,声音也慢慢哽咽了起来,“我……”
钟离伊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事,见若诗泪下,忙自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替若诗拭去了腮边泪,还道:“别哭了,妆都花了!”
这一句话,说得若诗破涕为笑,“小丫头!”笑骂钟离伊,这女子平日里看起来稳重,没想到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说,是不是跟老四也这般闹着呢?”
“你本是做姐姐的,怎么跟我这小妹妹的说这些个?”梨窝越深了些,“等他回来时,你再问他!”
这时一个随从过来对若诗道:“公主,该走了,要不然,今晚真得在外面住了!”
若诗点头,对那人道:“走吧!”又深看了钟离伊一眼,“你自己也多加保重!”
挥手而别,夕阳在那旁,也只是近晚而已。
久久站在那里看着成了黑点的马车,喃喃道:“若诗,你一定要好好的!”
钟离伊回到水府,见屋里静悄悄的,似是人都忙去了。不由想起独孤冽与楚暄已经独孤京去离州有半个月了。想想,以独孤冽的『性』子,也是不会有什么信给自己,而自己也不想去追着人问。至于独孤冽那边到底如何,心里还是想知道的。
正思索间,就听到离心的声音传来:“钟离伊回来了!”
钟离伊抬头,见离心正在自己屋内,而书蝶在一旁立着。钟离伊忙进了屋,道:“姐姐怎么回来了?”而书蝶见钟离伊回来,便先下去了。
离心笑了,“本来早就该回来看你的,只是听说你最近常去宫里,也就拖了几天。今天这又是去哪儿了?”离心的笑容很灿烂,只如开得正有兴头的向日葵。“来就是想告诉你冽王爷的事!”离心见外头没人,便小声对钟离伊道。
可钟离伊再看离心时,眉眼里却浮上来一层薄薄的愁雾,“姐姐……”喊出来后,竟又顿住了,不知再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离心忙道,见钟离伊那般伤痛的样子,还是第一次,那原本清冷的人儿,现在都化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