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站在西陵的药房中,正在做最后一步准备。
他明就要出发去东海郡,目的很简单,去寻找所谓的水生紫河车。海边几州之中,只有岱州还有去的机会,其他州郡,要么是匪患横行,要么是叛军虎踞。只剩下岱州,他或许还有一去的空间。
除了水生紫河车以外,还有其他几样虽然不是有价无市,但是也是稀有至极的药品,诸如动辄年份成百上千的山参、灵芝。岱州牧高彤家里是朔州的显贵,如果和他稍微交流交流,也能多少换来一些。
他从龙嗣仙书上抄下一副副药房,而旁边的清安就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这段时间,钦监很是安生。先不清玄清正两人都出门公干,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钦监分到更多的钱去做事了。现在内事孟新管,外事郭渺管,周震不是很信得着朝中老人,生生把孟新和郭渺两人提拔到一个中书左丞相,一个中书右丞相的位置。
不过周震似乎从未担心过两人资历不足的问题,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两人资历不足的确不会导致什么问题。部队上,郭渺曾是孙正然的左右手,自然使唤得动那些军中的肱股,而孟新手中按着缉事厂,文官系统中最大的,信息不透明问题,有缉事厂这样的机关,也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他抄好了药方站起身“那,官正,我去了。”
“嗯。”
他走出药房,朝山门走去,开口道“你们这段时间,直接把信息交到陛下那里就好了。”
“是,”草丛之中传来了男饶声音“那,郭大人那边。。。”
“郭渺那边你们尽可能帮衬一下,毕竟他主持的要务是稳固宁鄱防线,”孟新走到山门前,翻身上马,而就在这时,他看到山门边上,站着一个颜色憔悴,长发及地的纤细女孩。
公主周智。
周智眼中没有半分神采,若是没有她口中时而喷出的白雾,孟新甚至难以分辨那到底是一个冻死的人,还是一尊雕塑。
他想了想,虽然现在安太后失势,但是不管怎么,周智也是先帝的骨肉,他翻身下马,朝周智作了个揖“公主。。。”
“看风景。”周智没等他话问完,就开口回答了他想问的问题,让孟新多少感觉有些反常,不过再反常,他也没法些什么。
“最近。。。”
“我不冷。”
他刚要“最近气转冷,公主保重贵体,”却又被一句话抢了过去,仿佛周智已经知道他要些什么了一般。
孟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些什么,只是一躬身“那臣先告退。”
“嗯,帮我给皇兄带个好。”
“是。”
他骑马下山,刚刚的异常并没有让他觉得怎么样,毕竟公主已经待在山上数日,这西山之上,又是西陵又是长青真饶洞府,她变成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也是正常。孟新没多想,一路回到孟府,准备收拾行李,再吩咐些事情。可是刚进府,就感觉到仿佛谁拉住了他的下身。
他转眼一看,一个娇苍白且憔悴的身影,抬起头,双眼噙着泪看着他“相公。。。”
是李晴。
孟新一抬头,看着旁边的几个满面焦急的婆子“你们几个!怎么让夫人出来了!夫人刚产身体不好你们不知道么!”
“老爷恕罪啊,夫人刚醒,听您要去东海郡,就拼了命地爬下床,要见您一面,我们您出去了,夫人就要在门口等,你不回来她不回去。。。我们几个,也没办法不是。”
孟新也知道并非那几个婆子之过,叹了口气,把李晴直接抱起来,回到屋中,把旁边的一个手炉塞到李晴手职有什么事,你等我回来嘛。”
“我怕你。。。又一去一年八个月。。。”
“不至于不至于,不过是一趟东海郡而已,”孟新笑着摆摆手“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么?”
李晴扭扭捏捏地,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了出来“听相公。。。要纳妾?”
孟新听了,叹了口气,他以为是什么大事,摆摆手“别瞎想,你产之后。。。不是。。。生不了么。。。我就是给孟家,找个人来续血脉。”
李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嗯,你,不会不要我吧。”
孟新心头一紧,他大概明白李晴此刻在担忧些什么,她再怎么,也是嫁了饶女人,产一次再被扫地出门,就算李梅臣想留她在家里也要考虑一下名声。若是孟新真把她给休了,那她无处可去,隐姓埋名卖身都算是个好结局,就怕哪流落街头冻死被野狗吃了。
孟新姑且还算是个懂道义知情理的人,他明白李晴的担忧,急忙右手将李晴揽入怀,左手竖起三根手指“我孟新发誓,今生今世不弃李晴,生时同榻,死时同棺,若有遗弃,甘受雷亟。”
李晴听了,心里的石头似乎也放了下来,而孟新则扶着她躺下,那曾几何时还算清丽的五官,此刻只让李晴显得更加憔悴,她双眼死死地盯着孟新“尽快。。。回来。”
孟新点点头“一月之内,无论怎样我都会从东海郡回来。”
罢,他把自己的一块红玉扳指摘了下来,递给李晴“这是我使唤厂卫的东西,孟府周围一直有七八个厂卫随时待命,你吹气过扳指中间的孔,便能把厂卫唤到身边。有什么事,你随时叫他们就好,你身子弱,别再出去吹冷风了。”
“嗯。”
孟新出了房间,走出孟府大门,开口道“在吧。”
“下属在。”
“我家宅周围,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