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不断继续,这个叫马乔里的猎人还真是个自来熟,嘴巴从来没有停下过,只是听着他的讲述,何齐天的表情越来越古怪。这和何齐天观念中的魔法世界不太一样。这里的确还有巫师和飞天扫帚,但现在的年轻巫师们都宁愿宅在家里翻脸书看推特,也不愿意走出寝室门参加什么落后的“魁天奇”运动,比起扫帚,他们出行更喜欢平衡车。
何齐天感觉自己的喉咙处有名为槽的东西在聚集,但一时间信息量太大,他根本不知道从何吐起,面对马乔里所说的事情,他除了一句“大人时代变了”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在那个海滩上,他被眼前的事实摧毁了世界观,好不容易他说服自己,建立了一个魔幻的世界观,然后现在这个魔幻世界观又被马乔里的一番话给砸了个稀巴烂。看来之后他要接受的,是一个魔法与科学并存的奇怪世界。
飞机在机场缓缓降落,何齐天一脸茫然地提着行李站在原地,跟马乔里挥手作别,眼睁睁看着一群看起来就像是观光团的巫师们向他亲切挥手之后,转身上了另一架直飞英国的飞机。看来这群巫师真的就只是为了在从火奴鲁鲁机场到上海浦东机场这16个小时的航程之中,好好地看看他何齐天长什么样。
这太热情了,简直就是一群热情到让何齐天无法接受的神经病。这群巫师的脑回路到底是有多清奇
何齐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里面现在还装着大量没处理完的信息。他今天会在上海找一间旅馆休息一晚,明天在这里买些纪念品,然后自己乘车回家。这时何齐天才感到旅途的疲惫渐渐淹没了他的身心,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疲惫。一趟旅行,他从普普通通的待业青年,变成了什么审判之剑传人,在另一个魔法世界里拥有了万众瞩目的人气。
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他原本准备在看完大海,满足最后的小小愿望之后,就接受自己平庸的人生,但这趟旅程却给他死水般的生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走出机场,打了个出租车,何齐天在一间青年旅馆住下了。
旅馆提供热水,让何齐天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看着镜中水雾朦胧的自己,何齐天愣住了。
他受过的伤很重,他在病床上一度认为自己是一滩烂泥,但现在镜中的青年,皮肤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光洁白皙,连一些陈年的伤痕都已经没了踪影。他新生了,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理上发生了蜕变。
拧上龙头,擦干净身体,何齐天躺在旅馆的床上,刚刚闭眼入睡,手机就响了。
家里人知道自己回来了何齐天迷迷糊糊地接通了来电,话筒里那人简直神采飞扬,和一身疲惫的何齐天判若两人:“哟林小子你回国了吗”
是犹大。
“是,我回来了。”何齐天睡意正浓,而且心理对这群巫师的提防感觉早就被马乔里摧毁的一干二净。他似乎不是很忌惮这个神秘的中国人了。
“哈哈哈,看来马乔里给你补的课还是很有效的,你至少没那么害怕了,这就是好事,你先休息几天,我过几天回国了会来找你。”锋龙在电话里关心道,他的话语间似乎还夹杂着液体泼到墙面上的声音,而猎猎的风声,鬼知道那边正在发生了什么。
“嗯嗯马乔里是你找来的”何齐天打了个激灵,睡意消退的一干二净。
“当然了,你不是靠滚没看到老子打电话呢”话筒里犹大的声音忽然换了种语气,似乎他还要和别的什么人讲话,接着电话那头还传来了水管喷水的声音,“抱歉啊,这边有人太腻歪了,嘿嘿嘿”犹大的声音透漏着说不出的猥琐,何齐天顿时心领神会,脸颊变得通红。
“不说了,等我回国就来找你,你等下把地址发给我啊。”犹大补充道。
其实这个男人也不神秘,交流了几次之后还觉得他挺有趣的,不像一开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时那么让何齐天紧张了。马乔里也说过,这个犹大不,其实他的圆桌名就是他的真名,他叫做锋龙的名声其实不错,在那群圆桌议员中和加拉哈德一样,属于口碑名列前茅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想到这里,何齐天答应了一声:“嗯,那我先睡了。”
“等等,你想不想听个故事”锋龙忽然问。
“什么故事”何齐天一愣。
“嗯,有关于你之后要做的事情的由来”锋龙轻笑。
“不可能这种要求根本闻所未闻我们怎么可能凭一个雇佣兵的说辞,就相信这么可笑的危机还要我们共同应对如今的世界有什么样的危机需要我们联手的”沉静的会议室里传出一个男人愤懑的抱怨声。他的话语中透漏着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可是在加拉哈德看来,这种自信愚昧而且固执。
十二名身着黑袍的人整齐地围坐在一张黑色的圆桌旁,圆桌上刻画着拔剑出鞘的魁梧骑士,身姿英勇而无畏,骑士们长剑皆出鞘紧握在手,严正以待地包围着圆桌的中心: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