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见顾祯还是在想着青丝戏那个女人,仿佛像着魔一样,当下心中吃味。
导致温清看着顾祯的模样更是不喜。
此刻她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一刻了,于是一气之下,温清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顾祯瞥见温清起身,赶紧说到:“清儿,午时我有点想喝你煮的花果茶。”
看起来,顾祯还是发现了温清心中的那点小情绪。
听到这话,温清嘴角不免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只见温清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她却只看见顾祯整个人愣在床上,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时间,温清感到有些奇怪,这又是怎么了?
温清试探性地问到:“师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祯依然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听到温清的话,很是诧异地看着温清道:“茶……茶……没错……我知道了……”
温清皱着眉头走向前,疑惑地道:“师兄你知道什么了?茶?茶又怎么了?”
顾祯咽了咽口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要说的事情一般。
只听顾祯道:“茶,茶摊,刘韶颜,她就是青丝戏,没错,不会错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顾祯这句话一说出来,温清也是满脸诧异,毕竟她也完全想不到会是刘韶颜。
那个帮她看住老宅的女人。
只见温清同样也是惊讶道:“刘姐?应该不会吧……”
顾祯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道:“虽然还不能很确定……
但是……现在想来,当时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当初刘姐给我的感觉那样。”
顿了顿,顾祯继续道:“不过,既然不能确定,那么这次回去,我们去白马见见刘姐,一定要去见见她。”
温清这时也从刘韶颜是青丝戏这个惊讶的猜测中回过了神。
这时听到顾祯这番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用很冷淡的语气和顾祯说:“还是师兄自己去吧,回去后,师妹我怕是没这么多时间。”
说罢,温清也不管顾祯是什么回应,当下便直接推门离去了。
这回,顾祯的思绪一直在‘刘韶颜就是青丝戏’这件事上,他是真的没有注意温清的表情。
温清离开了,顾祯还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好像也说的通……想想又不对……”
——
独卧桂棹水云宽,乍凉秋色星垂烟。
醺醺梦断愁无限,且听五更风雨乱。
窗外是今日一直笼罩龙门的淡淡雾气,裹挟着云雾的是萧萧清冷的北风。
窗下,一个素衣束发的女子正望着窗外的朦胧之色,显然,她这样的状态显然是已沉吟了许久。
她手中那蘸满了墨的紫毫轻轻接触着雪白的纸,洇开了大朵墨色的花。
而这位素装束发的女子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怔怔的出神,并没有发现笔下那朵墨色的花。
不过,好在,这朵墨色的花并没有破坏这女子之前写下的字。
只是这女子这半个时辰下来,雪白的小笺上才堪堪写了两行。
过了一会儿,这位女子终于发现了墨水的杂乱,只见她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紫毫放到一边。
随后她才将已经有些冻的发青的手掌伸到一旁的炉火上,感受着些许的温暖。
毕竟这里是北方,而且时节也已经入秋。
再加上这几日实在是清冷了些,即使室内升起了炉火熏香,然而这位女子的指尖依旧感到了寒意。
南方巫山上虽然向来清寂,但是却不似这里那么清冷。
若是在北方度过冬天,想来应该会更加清冷罢?
女子细细想着,今日指尖的那点寒意,原本她应该是不必去在意的。
只是,她不知道是常年在南方,不习惯北方这清冷的天气的原因,还是她如今身体的原因。
这点寒意却让她想要去取暖。
临窗的女子方当韶龄,明眸皓齿,一袭素衣片尘不染,漆黑的长发简单束起,用一根简易的白玉簪子将其固定住。
她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卷周远鹤的《关洛游诗集》。
指尖的寒意消散之后,她便重新执起了一旁的紫毫。
透窗而观,她正素手执笔,举止幽静从容,有旷然的林下之风,一望而知出身不凡。
她本就出手官宦家族,七年前,一场从天而降的劫难让这个不大不小的官宦家族几近消散于世。
因为她的师父,她这一支得以保全性命,不至于陪葬九泉。
那时,她便对所谓的江湖有了兴趣。
之后,她便成为了她师父的弟子,如今亦有七年光景。
素装束发的她刚执起笔,看着那纸上渲开的墨花,心中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只见她对着窗外朦胧的景色又出了一会儿神。
回过神后,此刻她正想要把周远鹤那首《再宿秋江》继续写下去,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难得的一刻宁静又被打破,执笔的素衣女子叹了口气。
之后她又随便扯过一本《清江笔谈》盖住案上的《关洛游诗集》,将写了两句的宣纸折起,然后收入怀中。
刚搁下了紫毫,转过头来,便看见了那个站在门槛外,带着一脸笑意的师弟。
那素衣女子便道:“你才离开一会儿,让我难得宁静,这会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师弟却是看着窗边的案桌,笑嘻嘻地道:“师姐,你是不是又在写《关洛游诗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