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道:“坐好,坐好,那么多人在,别没大没小的。”
王敬主人派头十足,向李贤道:“李大人,像你们读书人,不但喜欢品尝香茗,好像更喜欢把酒当歌吧。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嵇叔夜、李太白、苏东坡这些文人豪客了。来来来,今晚月圆星稀,正是难得的夜景,诸位大人,要不,我们入座吧,一边把酒言欢,一边赏月,同时一睹我朝第一名将的风范。”
韩雍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心道:“好嘛,开始把矛头对准我了,这明摆着是挑拨离间。”因为在场的官员当中,除了他,还有好几位军官,其中便有出京时职位在他之上的赵辅、和勇。当着众位将官的面,王敬竟然称自己是“我朝第一名将。”
韩雍赶紧站起身来:“王公公,你这么称呼我,我可是不敢当。大藤峡之战,上有天子之威,中有赵大人之智,下有十数万官军之勇,我韩雍不过是窃取了功劳,至于名将这个词,万万不可再叫第二次。”
韩雍这段话,该捧的捧了,该挡的挡了,不着痕迹,又滴水不漏。
王敬一计不成,又升一计,他来到韩雍身侧,亲热无比地拉起韩雍的手,把他往三张八仙桌中,最中间的位置上拉,道:“无论如何,就算回到京城,lùn_gōng行赏,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头功。今天这酒,就是为你摆的,我们提前给韩大人庆贺庆贺,怎么,韩大人不给面子吗?太过谦也不好哦。”
韩雍看了李贤、赵辅、和勇三人,只见三个人给了他一个很难被人察觉的眼神,韩雍定了定神,同时惭愧道:“到底修养不够,我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敬见韩雍不说话,接着道:“对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听到苏州府已经开始传韩大人的艳遇了。”
“艳遇?”
“对啊,他们都说,韩大人在官道上偶遇一名仙女一般的女子,大人是一见倾心,女子对大人也是芳心暗许。自古美女爱英雄,如此一番佳话,我听着头替大人激动。像韩大人这样阅人无数的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偏偏钟情于她。仔细想来,这名女子肯定有过人之处,大人为什么没有携美而来,也让我们一睹佳人芳容,难不成大人准备金屋藏娇?”
王敬话中有话,其中缘由,只有牵扯其中的人才知情。刘同苏见王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韩雍的身上,也抖擞起精神来,他不明事情始末,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才子佳人的fēng_liú韵事,不由得咂巴着嘴,感叹道:“老天爷真的是偏疼韩大人,让我等羡慕嫉妒不已,既成就了不世之功,又有美人投怀,实在是可喜可贺。韩大人怎么没把她带过来呢?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有美在旁,我们这顿筵席也能吃得四肢百骸无不舒坦,酒量也会较往常大一些。”
韩雍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本来,我也有此意,不过,事不由己啊。在这里,我得跟公公、以及诸位大人告罪,盈盈姑娘,哦,我巧遇的这位佳人叫盈盈,她当时被几条恶犬追赶,吓得瘫软在地,花容失色,我途经那里,得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把恶犬赶走。但是她身子骨娇弱,被这么一吓,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此刻正由婢女照顾,所以,今日是无法过来了。”
“恶犬”这两个字传到王敬的耳朵里,他的脸部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因为为首的那个人,是他新收的义子,韩雍骂那人为“恶犬”,他听着就如同骂自己一样刺耳,不过,他的城府颇深,道:“可惜了可惜了,来,韩大人,我们入座吧。”
他牵着韩雍往主座上领,同时凑近了压低声音道:“韩大人,我在苏州府也有段日子,我可是听说你的这位新夫人,时不时会失踪,韩大人,你可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你的美娇娘,别一个不留神,就如那奔月的嫦娥般,一去不复返了。”
韩雍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要挟他的家人,盈盈此刻已经是他的人,更不容别人动她分毫,于是他马上表明了态度和立场:“多谢公公的提醒。不瞒公公,过两天我要请公公喝在下的喜酒。”
“哦?”王敬愣了一下。
“我已经着手下去请族人前来,同时敲定个良辰吉日,我要以平妻之礼,三媒六聘,娶盈盈姑娘进我韩家的大门。幸得公公点醒,明日,我一定会布下重兵,里三层外三层保护地严严实实,别说是人,就是只鸟,也别想从上空飞过。如果有人敢不经过我的允许,私闯进去惊扰盈盈的话,神机营的铳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不从胆大妄为者身上挖出一斤铅丸的话,我就不叫韩雍。”
王敬几次交锋都败下阵来,只得道:“韩大人好手段。来,来,来,不说这个,我们喝酒。”
说完,他把韩雍按在了主位上:“今儿个,我就和韩大人套套近乎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李大人、赵大人、和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要责怪的话,都算在韩大人头上哦。”
他的这一番话,引来了众人的笑声。在笑声中,互相招呼着落了座。
在得到赵辅、和勇两个人通过眼神传过来的讯息后,韩雍有了底气,故意大马金刀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
王敬瞟了赵辅和勇一眼,见他两个人面无异色,恨得牙根儿痒痒,但是苦无别的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王敬安排的主桌上,能够有资格待着的不多,依次也就李贤、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