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仕元之所以如此迫切地学着后宫争斗的一切,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地往上爬,他只有爬得越高,他才能够有更大的能力,更多的时间,更大范围的保护纪羽瞳。也只有到那时,纪羽瞳在后宫在能够足够的安全。
怀恩道:“哎,先不要谢我,等你有朝一日能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或者东厂厂督这样数一数二的位置,再来谢我也不迟。哎呦,可真是舒服。往右,再往右一些。”
怀恩舒服地舒展开双手,使劲伸了个懒腰:“时光要是往回倒退个十年八年,那个年岁,嘿嘿,几个晚上不合眼,跑前跑后的伺候主子,几乎就觉不到疲乏,今日才几个时辰,便感觉身体如灌了铅一般,人是不服老不行啊。牢里面关着的,谁是黑谁是白,我们没有火眼金睛,也分辨不出来,仕元,我们到外面歇一会儿吧。”
柳仕元道:“公公,东厂的人会来这里?来的人会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吗?”
怀恩神秘地一笑,道:“我在这里面追查凶手,万贵妃那里能坐得住?按照我对皇上的了解,今夜必在九华宫中。万贵妃是走不开了,不过怎么着,也得让尚铭打探消息,可是这尚铭最是眼热我这司礼监太监之职,横竖看我不顺眼,能不和我待在一起就不待在一起,有我在的地方,他都会派别人来,明里暗里让别人看着我比他矮上一阶,不过他却为我创造了个机会,他每次派出的自以为对他俯首帖耳的,正是那位眼热东厂厂督宝座的人。小兔崽子们,都在哪里躲懒,有喘气的过来一个。”说到最后一句,却是冲着牢房尽头的。
过了一会儿,一名年轻的狱卒半眯着依然惺忪的眼睛,跑了过来,道:“怀公公,您有什么吩咐?”
怀恩道:“都睡啦?”
狱卒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夜到了这个时辰,是最困的时候,不经意,打了个盹儿。”
怀恩没有接他的话茬,却道:“这里就你资历最浅吧?”
“公公你怎么知道的?”
“我让你们中,有喘气的过来一个,结果就你过来了。想必,平时经常受他们指派做事儿吧?”
“公公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儿,无论什么,一眼便看得透透的。”
怀恩从钱袋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扔向狱卒,道:“喘气得花钱,不喘气的要了银子也没用。既然就你喘气,那么这点银子,就你一人得了去吧。”
狱卒见光亮一闪,忙伸手接住,喜不自禁,道:“谢公公,谢公公。”
怀恩道:“醒盹儿了吧?”
狱卒道:“醒了醒了。银子的光亮晃眼,小的想不行都难。”
怀恩道:“嘿,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会说俏皮话的孩子。醒了的话,就给咱爷俩儿泡两盏浓浓的茶来,也让我们精神精神。”
狱卒道:“公公,您是知道的,咱们这儿的茶,可是几十文钱便买上一斤的粗茶,不知道您能不能喝得惯。魏大人死了,要不然我就能给您泡他那好茶。他的茶叶,都是他藏着的,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找不到。”
怀恩照着狱卒的屁股便是一脚,笑道:“瞧你罗里吧嗦地在那说什么玩意儿,有这闲工夫,茶早泡来了。混蛋东西,你别说你不知道我是最好打发的,我什么时候穷讲究摆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