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仕元在一名年岁大约在十四五的新官的指引下,在长长的通道上走着。
宫墙很高,看不到两边的风景,所以,柳仕元目视前方,希望能尽快走出这令人压抑的通道。
宫中的老人儿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一位新人,所以,很多人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多看上两眼。
而他俊朗的外表,充满男人刚毅的脸盘线条,更是让宫中匆匆来去的宫女们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宦官名叫小飞,他向柳仕元调侃道:“柳大哥,看看周围的姑姑、姐姐,你的长相很是吸引她们呢。”
柳仕元道:“哪有这回事儿。”
小飞道:“宫里面,像你这样俊美的男子,可是很罕见的呢。蒋公公命我指引你去净身房,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哪位公公的手底下做事儿呢。”
柳仕元道:“干爹让我先跟随怀公公,以后具体会跟谁,还没定下来呢。”
小飞一听,羡慕地问柳仕元:“柳大哥,怀公公他人好吗?”
柳仕元道:“好,他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人之一。”
小飞道:“我在宫中做事也有*个年头,总是能听到别人说怀公公的好,好多人都学着他为人做事,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柳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气,刚入宫便能在怀公公手底下学东西。”
柳仕元道:“你在宫中都已经*年了?哎呀,如此说来,你还是我的前辈了。”
小飞诚惶诚恐道:“不敢当不敢当,柳大哥受到怀公公的赏识,来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我年岁既小,位置又低。哪敢在柳大哥面前称前辈。”
柳仕元道:“小飞,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在宫中这些年,你觉得在宫里面当差辛苦吗?”
小飞摇了摇头道:“没觉得,也许是受到几位性情善恶分明太监的影响,宫里面分化对立的很明显,所好的是,我处在了怀公公他们这一边。周围的哥哥们知道我年岁小,苦活累活都不用我做,轻快顺手的呢,则装作没好气地都推到了我的脸前。我知道,他们是在历练我,不过。他们却不想让别人把这种好意当做一种施舍。”
柳仕元心道:“这后宫的氛围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让人畏之如虎嘛,为什么怀公公、干爹、韩大人等人会如此紧张?”
“小飞,我们都走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还没到地儿?”
小飞道:“就到了,呢。前面不远处的那个院子就是了。”
顺着小飞手指的方向,只见墙根底下有一处院落,青砖灰瓦的,和后宫的雕廊画栋、炫彩夺目格格不入,就好像不属于这里一般,很是不起眼。
远远望去。柳仕元突然觉得压抑,心跳开始加速,柳仕元停下了脚步。
小飞道:“柳大哥。为什么不走了?”
柳仕元道:“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我觉得喘不开气,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小飞道:“来到这种地方的,除了麻木的、习惯的。没有谁能喘得开气。别逡巡不前了,柳大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进去的,不是吗?”
小飞向前摆了下手臂,柳仕元深吸了一口气后,大跨步向院子走去。
到了门口,小飞推了下门。门是虚掩着的,打开后,并没见到什么人。
小飞冲着院子内喊道:“包一刀包大爷可在?包大爷?”
“是何方尊驾唤我?”听到外面有人叫唤他的姓,一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精悍气儿的汉子,一只手端着紫砂茶壶,把整个上半身伸出了门外。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新官的时候,那一脸的慵懒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热忱:“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小飞公公嘛。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犄角旮旯来了。在蒋公公那里够忙的吧,是不是累着了,到我这里寻摸点酒提提劲儿?”
小飞的脸上堆满了厌恶,当然,是善意地故意装出来的那种,他笑骂着对包一刀说道:“包大爷,你这话我可是真真儿不喜欢听,若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我是天天介儿跑都不会厌烦,你这是什么地儿?宫里头多少人恨得牙痒痒,梦里头都想把这块夷为平地的去处。”
包一刀一摊双手,做出个无奈状道:“如此说来,我和我的祖先们岂不是宫里几代宫人们都痛恨的人?难道这些天我耳朵根发热是因为骂我的人太多的缘故?”
小飞道:“那倒不至于,像这种活,你们不干,自然还有别人来做,都是奉命行事,谁若是恨上你们,是他们没长脑子,不懂事儿,活该挨这一刀。”
包一刀道:“小飞公公这么通情达理,我老包很是感激不尽。有你们的理解,我们做起事儿来,负疚感能少不少。”
他刚说完,小飞话锋一转,道:“但是,包大爷,我还有但是呢,所以,你别急着谢我。怎么说呢,你做的毕竟是断人子孙根的活计,就算不会迁怒于你,但是看到你,心里头总是别扭的,总是会把你当成始作俑者。包大爷,我这么一解释,你说说,没个事儿,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谁会轻易到你这里讨酒喝。”
听到这里,包一刀一脸的委屈,拉长着脸道:“说来说去,我还是落不下个好儿啊。”
小飞道:“感情。就拿我来说吧,每次看到你,我这心里头就琢磨,我进宫那阵子,年纪还小,事儿记得不太全,腿裆里挨得这一刀,是不是你给操办的。”
包一刀把双目瞪得跟牛眼珠子一般大,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