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眺望到更远的地方,温佑全把住所搬到了临武县最方便俯视侯大苟必经之处的地方,并说服城中的首富捐资盖了一座高塔,起名危楼,即居安思危之意。久而久之,危楼所在的院落便成了县衙,而真正的县衙,却一直搁置着。
李震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了危楼的从上往下数第二层的时候便举目远眺,一阵若隐若现的尘土从十多里开外越扬越浓,李震煞白着脸,他根本无法想象,侯大苟集结军队到急速行军,竟然会快到这样的境地。
“有人袭城,全城戒备。”温佑全只是只身离开,他身边的人都陪着李震上了危楼。侍从也不问总兵大人是不是在,便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于此同时,顶楼
“咣……咣……咣……”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钟声,似乎有人在卯足了劲儿撞击铜钟。
本来还弥漫着慵懒气氛的临武县突然就躁动了起来,刚才还空旷的街道一眨眼的功夫便都是人,身着甲胄的兵将们赛跑一般,一个比一个快,向四周的城墙跑去。而老百姓们也只是稍微落后一步,他们争先恐后涌到了城墙的过道。有的帮忙搬着石头檑木,有的点火烧着大锅。都这个时候还烧锅干什么?原来,锅里面都是油,如果来犯之敌蜂拥至城墙下,把烧滚的沸油一倒,便会烫死烫伤很多人。那种被烫死烫伤前的惨叫和惨状,会对敌人的士气和勇气以沉重的打击。
其中竟然还有几处人,围在一起,吼着号子,挪着火炮。
临武城的城墙上,居然还有几门火炮。
看着兵将忙而不乱,百姓有素如兵,李震感叹道:“怪不得侯大苟轻易不打临武县,这里全民皆兵啊。”
蓝晓虎接过话茬:“是啊,曾经,我随叔父一起,在这里吃了不大不小的几个亏呢。”
李震看着临武县冲着桂阳州府的城门,只见城门外不到一里的地方,一条细细的尘土扬起,一匹战马死命狂奔。
“唉,希望桂阳城里的人能够像临武县的兵民一样。如若不然,我们派去报信的人除了能引起恐慌外,根本来不及阻止起有效的抵抗。”他朝着蓝晓虎道,“看来你的叔父还是把你看得很重啊。”
蓝晓虎没好气的道:“他到底不是看中我个人的安危,只不过是怕我投靠了朝廷。嘿,我还就靠了朝廷了,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大概过了一袋烟的功夫,三四千龙精虎猛的战士骑着膘肥体壮的战马,旋风般刮过,他们在经过临武县的时候,距离城墙边间隔超过百丈,似乎是有意避开临武县兵士弓箭的袭扰。
战马马蹄声踢踏轰鸣如雷,震得李震在危楼上都感到了颤抖。
温佑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来到了李震的身后:“大人,这……这阵势得有几年没见过了,看来侯大苟是下了血本。”
李震道:“按照蓝寨主的预估,侯大苟起兵能在万余人,现在不过锋线部队,这支部队的任务应该是抢占先机,让处于后方的桂阳府无法从容布置鹿角砦等阻碍骑兵前行的障碍物,后续部队紧随其后实施围打。”
温佑全道:“大人,下官有一计,现在这支锋线部队已经过去,等侯大苟的后续部队一到,我们斜刺里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迫使锋线部队迅速回撤救援,这样不就给桂阳府争取了时间吗?”
李震听到这话,连身子都不转,目不转睛地看着气势骇人的骑兵群,道:“临武县有多少军马?骑兵多少?”
温佑全道:“回大人的话,临武县有三千兵士,其中骑兵五百。”
李震道:“侯大苟在你这里数次吃亏是因为你善守,论防守,他略逊于你,如果我们冒冒失失出去的话,就这三千人马,我估计都不够他们两轮冲锋的,如果顺捎着让他把临武县攻下了,那真的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你追随我多年,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吗?”
温佑全道:“下官,下官这是担心大人的前程,看这阵势,桂阳府城破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到时候大人……”
李震道:“所以,我们更得耐得住性子,在这里好好坚守,等待附近府县兵马驰援,桂阳府之势我们无法挽回,只能将功补过,侯大苟虽然在你这里数次吃亏,但是在他的印象里,你是绝对不会主动出击的,而且你也没有这么做过。侯大苟不知道我去了九层崖,不知道蓝寨主已经弃暗投明,不知道我正调集人马,准备在临武当头一击,敌明我暗,这一仗胜算颇大。如果在临武来一场大捷的话,杀伤他侯大苟几千人马,我倒是有逃脱升天的机会。”
蓝晓虎听到这里,插了句嘴,道:“李大人,像你这样的武官,朝廷能有几人?”
李震呵呵一笑:“听这句话的意思,蓝寨主像是有那么点推崇李某人的味道?”
蓝晓虎道:“我从小沙场厮杀,谋略部署确实不是我之所长,但是指挥部署是否妥当,是否精妙,我还是多多少少能辨别的。刚才李大人那一番布置,确实能对我叔父及其族人造成重大伤害。大人将领之才,非同一般,所以有此一问。”
李震道:“蓝寨主真是高看李某人了,像我这样的武官,朝廷不是说能有几人,而是能有几人不如,大藤峡之乱多年,之前朝廷一直把它当做疥癣之疾,把我等庸庸碌碌之辈派遣而来,所以你们才会有了朝中无能人的想法。对了,蓝寨主,你可曾听过我们汉人有一个典故,叫倾国倾城吗?”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