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死士惨厉地叫了几声,咯咯咬着牙,继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我们来,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你以为你能从我们嘴里面问到什么吗?嗬……嗬……”
“是吗?”韩雍狞声从远处跑来,他的身上,一片血迹。
“大人,您?”把总看到韩雍的模样,吓了一跳。本来,赵辅和和勇被炮弹掀翻在地,生死未卜,他们就已经缺了大半个主心骨,如果韩雍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仗,交给谁指挥?
韩雍道:“我没事儿,这是赵大人和和大人的血。他们被炮弹所伤,幸有亲兵以血肉之躯遮挡大半的伤害,所以现在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两个人似乎伤到了血脉,流血不止,身体很是虚弱。”
躺在地上的死士几乎已经离散是双眼猛地一圆睁,看着韩雍,道:“什么……赵大人……和大人……那韩呢?”
韩雍道:“韩?哪个韩?”
那名死士似乎有些观人的本事,瞧见韩雍的气势,闭口不再说些什么。
韩雍见到他的反应,恍悟道:“原来这次刺杀针对性很强嘛,竟然连韩某人也算计在内了,看来你们只认甲胄不认人,老子今日穿得是文官服饰。”
死士听到后,颓然地躺在地上,喃喃道:“难道是天意?最想除掉的人居然安然无恙。”
韩雍奇道:“论官阶,非我最高,论声望,非我最旺,论战功,非我最多,是何人,指名道姓了欲除我而后快?”
死士轻蔑地看了看韩雍,道:“韩大人认为我会说吗?请韩大人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韩雍道:“果然是条汉子,如果是江湖恩怨,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们是官匪博弈,用尽一切方式赢得最后的胜利才是目标,所以,我是不会让你们死掉的,我要从你们的嘴里撬出我需要的东西。”
这名死士听了,神色黯然,突然,他一张口,伸出舌头,眼看着两排牙齿就要狠狠地把舌头切断。
然而,他并没有得偿所愿,一只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他的嘴里。
“妈呀……真疼……这老小子是玩真的。”
在把总旁边的一名三千营士兵一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整个面部被疼得成了酱紫色。
同时,另外一名神机营的战士用霹雳炮的一端狠狠敲击了下死士的后脑,那名死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昏厥了过去。
除了这名死士,其他那些受了或轻或重伤势的人都没有自杀成功。
神机营和三千营的战士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如果他们想让你死,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他们不想让你死,你想死,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韩雍瞧着悍匪气十足的战士,赞许地道:“走,把他们带回南京。”
“再过去一千人,散开,四处搜索一下,看看是否还有刺客隐匿在附近。”
“是,大人。”
三千营和神机营的兵士如狼似虎一般,像捆粽子似地把这些活着的死士们捆了个结结实实,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士兵们脱下穿在脚上的臭烘烘的袜子,把死士们的嘴塞得满满的。
韩雍指着手下几名亲兵,道:“你们,快马加鞭先回南京城,请刑部尚书大人帮我们安排几间相互隔离的牢房,老子要一个一个审他们,一定要查出幕后的主使。然后烦请大人帮我们找全南京最有名的郎中,最风骚的妓女,最会做菜的厨子,最有钱的财主,还有,还有羊和蜂蜜。”
“小的得令。”几名亲兵一抱拳,随后奔出十多丈,翻身上马,“驾……驾……”扬鞭呼喝着,纵马向南京城疾驰而去。
李贤带着卢永、陈?坐在马车里,位于队伍相对较后的位置,在韩雍基本上把事情处理妥当了,才满头大汗,神情紧张焦虑地跑过来,道:“韩大人,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韩雍道:“回李大人的话,是刺客。”
李贤惊道:“什么,是刺客。这里是大明的留都,重兵把守,层层布防,怎么会有如此大数量的刺客?”
韩雍冷然一笑道:“能够想到刺杀我们的,除了大藤峡,就没有他处了,我竟然大意了。不过,我确实想不到,他们敢在南京城下这样一座对他们来说极度危险的地方来一出‘擒贼擒王’的计策,不管是谁,用兵之胆大天马行空,连我都自愧不如。”
李贤到底是个文人,满地的血腥气足以让他的胃里面翻腾,当韩雍咬牙切齿地说话的时候,触目惊心的场面让李贤无从淡定,他忙不迭地道:“韩大人,我们快些离开好不好,这里树草茂密,真不知是否还藏有贼人。”
韩雍道:“李大人不用太过担心,这里已经基本被我们控制住,我们这就折回南京,一则救治赵大人和和大人,还有就是审讯他们是何人指使,前方是否还有埋伏之类的事情。”
李贤拍手跺脚道:“是呢,是呢,赵大人可是十六万大军的总将官,如果他出了事儿,可怎么得了哦。”
韩雍道:“李大人,现在急也急不来,我们先回城吧。”
“好……好……”
于是,南京城附近的百姓们惊奇地发现,早晨旌旗鲜明,杀气腾腾的队伍又裹挟着杀气回来了。
他们见到后,纷纷向官道两旁闪躲,并窃窃私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了南京城,韩雍令神机营和三千营的士兵在中华门附近安营,自己则在亲兵的带领下,直奔南京城刑部尚书大人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