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月歌,不好啦!”

秦月歌正在提笔给她那在镇里上学的哥哥写信,许大妞忽然火急火燎的杀了过来,一阵风儿似的穿过院子,撞开了房门。

她进门的一瞬间,连地面都抖了三抖。

秦月歌嘴角一抽,默默的看着纸上那被晕染出的大片墨迹,心想还好她刚才手快,不然的话她这封信就废了。

撩起眼看向额头上还冒着汗跑得满脸通红的许大妞,秦月歌将信封好,递了过去:“大妞你来的正好,你爹最近什么时候去镇上啊?”

“哎呀月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咋还想着去镇上哩!”

许大妞一把抹去头上的汗,朝秦月歌身旁一坐,有些焦急的道:“我娘让我告诉你,林大婶快死了!为了免得有人再背后说闲话,让你过去看一下她。”

秦月歌眉头一皱:“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林氏怎么快要死了呢?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许三叔请来的大夫就说林大婶快不行,让他直接准备后事。”许大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她娘就是让她这么告诉月歌的。

眉头微拧,秦月歌起身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过去瞧瞧,再怎么说他们名义上也照顾过我们兄妹两大半年。”

虽然林氏待她不好,但是待她哥哥是没话说的。

许大妞点了点头,道:“哦,那月歌我先走了,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告诉你,我帮你揍他!我现在可厉害了,能一拳在我家门口的大槐树上打出这么厚的坑了!”

许大妞一脸自豪,用手比了比,大概指甲盖那样大小的厚度。

秦月歌微微一笑,赞了许大妞几句,许大妞立刻高兴的蹦跳着回家了。

还没到林氏家门口,院子周围就围了好些村民,纷纷在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哎,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人,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就是啊!林氏这么泼辣蛮横的一人,在咱们村里都是出了名的,怎么会被吓的高烧不醒呢?”

“谁说不是呢,她都有胆子在月歌她爹娘坟前发誓好好待他们兄妹两结果转身就卖了月歌,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换句话说,又有什么能吓到她?我看啊,八成是装的!估计也就是许老三那老实男人信他!”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听住她家隔壁的钱大姐说,这林氏昨儿晚上哭喊的可厉害呢,还一直嚷嚷什么‘鬼’!难道她真的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嘶!大白天的你少来吓唬人!呸呸呸!咱们许家村干净着呢,才没有这些玩意儿惦记!”

“......”

古人,尤其是乡间村民,信神佛,敬鬼神。这一提到关于鬼神的话题,就忌惮的不行,生怕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秦月歌从这些爱八卦的姑婆们的嘴里,听不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了,便乖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朝院子内走进去,也不管她们又在身后怎么议论她的。

她刚踏进屋子,许三河就抬头看了过来,没有如之前一般的愧疚不安,而是带着一丝责备。

“你来了。”

脚步一顿,秦月歌看了看躺在床上出气有进气无的人,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以前富态臃肿的体态,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变得无比瘦削。

“大夫怎么说?”

她现在已经和许三河他们家没有什么关系了,许三河对他愧疚也罢,怨念也罢,他都不在乎。

她今天之所以过来,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看在同乡的面子上。

许三河眼角通红,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活不成了,月歌,你婶婶她活不成了!月歌,以前你婶婶是对不起你,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你的命啊!”

三四十岁的汉子,此刻握着拳,红着眼睛看着秦月歌,那张脸,明明平时最为懦弱,但是此刻却带着一丝怨愤和痛心疾首。

看见这样的许三河,秦月歌突然笑了。

“许三叔,原来你也有不低头的时候啊?也有这么恶狠狠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怎么往日里林氏欺负我的时候你一声不吭?原来,在许三叔眼中,我和林氏终究还是亲疏有别的。林氏再怎么不好她也是你的妻子!而我,不过是你们一家区区救命恩人留下来的孤女而已,反正就不是亲生的,欺负了就欺负了,也没什么事,对不对?”

秦月歌的话语,停在许三河耳中极其刺耳。喉咙微动,他想说不是这样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月歌打断了:“你别说,今天就让我来说罢。”

“第一,既然亲疏有别,你们从来就不是我和哥哥的亲人,所以就从来没有权利打骂磋磨我,更没有权利将我卖出去!第二,难道我要被林氏卖了还毫无反抗任由她为所欲为吗?第三,我自认问心无愧,你许三叔开口求我了,跪在我面前拿孝道压着我求我了,所以我也不得不退了一步,替林氏求过知县大人,但是最后下令责打林氏的是知县大人,而不是我!而且,若不是我求情,林氏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了,而是早就脑袋搬家了!”

“最后,许三叔!是我爹娘救过你和林氏的命,是你们家欠我们家的恩情,并不是我和我哥哥欠你们!”

“还有,许三叔,你说林氏对我不好,但是没想要过我的命?但是,有时候,有些东西,比命还要重要!再有,你不是林氏,你甚至连林氏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你怎么知


状态提示:第14章 责备--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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