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将还躺在被子里的芍药拖起来,好一通抚慰后,这才又扭着肥胖的身躯下楼来。
“哎呦,三位爷,这我们家芍药啊,才刚起呢,要不,您三位先进房间喝杯热茶?”
秦月歌挑了挑眉,求之不得。
“那就麻烦妈妈了。”
红娘笑的嘴都合不拢,连忙甩着帕子道:“不麻烦不麻烦。”
“三位爷可需要点些酒菜?不是我夸,我们翠红楼的梨花酿可比外面那些酒肆客栈里的女儿红啊什么的,都要来的甘甜,保准三位爷品尝之后,念念不忘。”
秦月歌、楚镜离以及马常在被红娘引到一个包厢里后,她命人上了茶水后,就开始极力推销起翠红楼的酒水和菜肴了。
秦月歌随意点了几个菜,那红娘便立刻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好嘞,三位爷,还请吃好喝好,一会儿啊,我们芍药姑娘,便来亲自伺候。”
红娘将房门带上后,扯着帕子,满面春光。
哎哟,好久没有遇见这么大方的客人了。
心情甚好的红娘,下楼时被楼里的龟奴不小心碰着了都破天荒没有掐着腰骂人,而是笑着嘱咐了一声。
“下次走路看着点!”
一脸诚惶诚恐得等待着红娘的狂风暴雨的龟奴,看着红娘扭着腰就这么放过自己了,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借口去方便的马常在回到包厢。
“怎么样?”
秦月歌抓起桌上的花生米,扔了一颗到嘴里嚼着,看了过去。
“确定了,就在后院东面最角落里的房间里。”
马常在瞥了眼四周,而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许姑娘,还要等吗?”
秦月歌点了点头,道:“自然。外面李知县带着兵马到处在搜人,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转移地方的。”
而她在关荷身上下的药,药效发作还有一段时间。
“咚咚咚——”
忽然,敲门声响起。
秦月歌给自己倒了杯茶,喊了声“进”。
“吱呀——”
房门由外向内被推开,一名身穿粉色烟笼梅花小袄的女子,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一名身穿碧萝色棉衣的丫鬟,抱着一把七弦琴。
“芍药见过三位公子。”
女子妆色很淡,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浓妆艳抹,只是轻描了娥眉淡扫了唇,一开口,那如黄莺般动听的嗓子,便让秦月歌眼睛一亮。
不愧是头牌!
姿容不说绝世,却也是清水出芙蓉,举手投足间还有种大家闺秀般的婉约气质。
一副嗓子,吐字如珠,声声激荡着人心。
秦月歌瞥了眼楚镜离和马常在,楚镜离仍然自顾自的喝茶,没有开口的打算。
倒是马常在,因为任务需要,进出秦楼楚馆的次数不少,所以秦月歌一眼看过去,他就立刻明白了。
连忙咳了声,而后朗声道:“芍药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说完后,他就呆了。
为什么他能看懂许姑娘的眼神?
许姑娘是个姑娘吧,而且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她没有进过这等烟花之地吧!
为什么刚刚许姑娘那一眼,让他有种她是个花丛老手的感觉?
马常在被自己这个诡异的想法给惊到了,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水,掩饰的喝了一口。
芍药依言坐下来后,这才抬眼打量秦月歌三人。
目光落在秦月歌身上时,明显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风月场所里,最不缺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客人。
虽然秦月歌看起来很小,但是他身边两人看起来年纪却不小。
芍药低垂着眼睑,从丫鬟手中接过七弦琴,心想,大概是哪家富家公子带着自家弟弟来开荤见识见识吧。
“三位公子,初次见面,芍药便为抚一曲,替三位助助兴如何?”
秦月歌后仰躺在椅子上,一手朝嘴里扔着花生米,一手提着一壶酒,那模样,活脱脱的一副纨绔公子哥儿。
“那就来首点绛唇吧。”
楚镜离:“”
马常在:“”
连青楼名曲都知道!
她真的没有偷偷来过青楼吗?
楚镜离眉头微拧,看了眼马常在,马常在也是一脸惊悚,他的情报中这许姑娘确实是没有有进入过这等烟尘之地啊!
要问他她为什么知道青楼曲子,他也不知道啊!!!
芍药抬了抬眼,唇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无不可的点头,应了声“是”。
随即,便命丫鬟在琴案上点燃熏香。
“慢着!”
丫鬟刚要准备点燃熏香时,秦月歌忽然喊了声,顿时芍药和那丫鬟齐齐看了过去,一脸疑惑。
“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秦月歌解下腰间的香囊,递给丫鬟,丫鬟顿时红了脸,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芍药。
芍药也是一脸惊讶,这——
这位小公子难道是看上了他的丫鬟?
芍药有些不解其意,瞥了眼马常在和楚镜离,只见他们俩,一个也是惊讶,而另一个,则是表情淡漠无波。
“小歌儿,大魏朝的规矩,男子赠与女子香囊,便是表达爱慕,求共欢好之意。”
楚镜离放下手中的杯盏,语气不明的开口道了句。
秦月歌嘴角一抽:“”
看了眼经过楚镜离这么解释了后羞的更是满脸霞色的小丫鬟一眼,秦月歌将香囊随手扔在琴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