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张德赵武几人从林氏家里出来时,脸色都是黑的。
妈的!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泼妇!
往日里还以为他们家媳妇婆娘够蛮横了,有了这林氏这么一对比,他们才知道自家媳妇儿平时对他们简直不要太温柔了!
两母子的密谋全都被他们听见逮了个正着,愣是不承认,反而还因为他们拒绝搜查秦月歌的屋子而倒打一耙,说他们收了那小姑娘的好处。
“以前老子以为,只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妈的,现在就是官差遇上泼妇,有理也变无理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位婆娘!”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趁着天没黑,咱们赶回去,路过镇上的时候找那张大善人家的张管家聊两句,指不定还能遇上咱们家大人呢。”
“就是,赵武,你跟个疯婆娘计较什么,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价!咱按流程办事,该问的问完了,剩下的就交给大人就行了。”
秦月歌在路边一大树底下等着,见几人脸上都是一脸晦气和不悦,不禁勾了勾唇。
林氏那人......
其实撕开那层装好的伪装,剩下的嘴脸真的是太不堪入目了......
将放在脚边的篮子提起,是早已洗干净的甜瓜和一些烙饼。
“我想着,几位官差大哥问完话后,应该是要趁着天色还未暗下来赶回县衙里。我们村离县衙好几十里路,几位大哥靠脚程的话,快的话也得要两个时辰左右。这样到地儿后,也太晚了。”
“因为先前接几位大哥来的许四叔腿脚不方便,不能沾了晚上的湿寒之气。所以,我让他儿子赶车送几位大哥一程,怕耽搁几位的行程,我这里就不留饭了。”
“我给几位准备了一些干粮和瓜果路上充饥解渴,乡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希望几位大哥不要嫌弃才好。”
秦月歌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张德赵武他们朝许四海家里走去,门口虎子早已将牛车准备好。
见到秦月歌,虎子立刻露出一口大白牙,咧嘴笑着招手。
“月歌,这里。”
张德赵武几人没有想到秦月歌这么贴心都替他们打算好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睛也极有灵性,做事一丝不苟不卑不亢,说出的话也让人十分熨帖,张德赵武几人顿时对她的好感唰唰唰的上涨。
顿时,也不再对接手这个案子有什么不满和抱怨了。
送走张德赵武几人后,秦月歌正准备回家时,忽然被许四海的媳妇虎子他娘赵氏喊住了。
“月歌丫头,快先进屋坐坐,擦把汗歇歇脚。”
将秦月歌拉进屋后,赵氏十分热情的打了盆凉水让秦月歌洗脸,又给她倒了杯凉茶,态度简直好的不得了。
看着赵氏忙前忙后的身影,秦月歌连忙拉住了她,笑道:“赵婶子,您就别忙活了。您这样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呦,这张小嘴儿就是会说话。”
赵氏也不忙活了,拉着秦月歌坐了下来,目光晶亮得看着她:“月歌丫头啊,婶子呢,有些话想问你。”
赵氏嫁给许四海之前,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他们村里的一枝花。
长相不错,家境也还算可以,再加上她能说会道,自然人缘也不错,甚至在镇上也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熟人。
许四海早前和许大牛一样,主要是靠打猎维持生计的,赵氏嫁过来,虽然说没有什么绫罗绸缎加身,但是时不时也能穿上兽皮虎氅什么的。
当时,也算是许家村里比较有脸面的妇人了。
只不过后来,许四海伤了腿,只能靠赶牛车来勉强维持家计后,他们家日子便越来越艰难了。
过过好日子的人,在过苦日子时,总是会想到以前的风光的。
所以,在儿子拿回来一大笔银子时,赵氏是十分惊喜的。
但是,惊喜之后,她又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她也喜欢银子,但是她不像林氏那样不要脸没良心,她记得月歌父母的好,也记得月歌的好。
月歌的父母在世时救了她丈夫一命,而月歌虽然无法治好他丈夫的老毛病,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送药过来,有了这些药,他们家那口子膝盖痛的也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
因此,在得知银子是月歌给的后,她便更加不安了。
虽然她男人跟她提过月歌和她表哥在镇上做生意,但是他也不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只是到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
她在镇上也有几个熟人,也知道有些来银子快的营生,她怕月歌年轻小不懂事为了赚钱而走歪路。
所以,这才将她拉进来询问一番。
赵氏拐弯抹角的问话,让刚开始有些懵的秦月歌终于回过神来了。
心中一暖,秦月歌唇角含笑,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赵婶子,您放心。我好歹也是跟我哥哥读过书识过几个字的人,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去干那些偷鸡摸狗或者杀人犯法的事情的。我们做的,可是正当营生。”
见秦月歌这么说,赵氏悬下的心稍微放下来了,只是稍微而已。
“这银子啊,是许四叔应得的,您啊,就收好了。不要像林氏一样弄丢了,冤枉是我偷了才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鬼话!”秦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