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儿进了宫直奔凤仪殿,结果凤仪殿中有客人。
安茉儿本想先退下,结果姚贵妃说:“茉儿来了,赐座。”
安茉儿看在座的都是三品以上诰命夫人,她和李明睿订婚后,热心的卢夫人教了她一些知识,比如,怎么从朝服上分辨文武官员以及品阶,分辨命妇的品阶,以免失礼。
贵妃娘娘召见诰命夫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坐在这,实在有些突兀,更何况她还没穿朝服,贵妃娘娘特许她来凤仪殿不用穿朝服的。
不过,宫娥已经给她搬来了绣墩,她只好坐下。
姚贵妃曼声道:“三天后,本宫会亲临长公主府,届时希望诸位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诸位夫人面带微笑,但那笑容里有着含蓄的抗拒。
安茉儿心下疑狐,三天后,姚贵妃要去长公主府做什么?
“好了,今日就先到这吧,本宫还有要事儿。”
诸位夫人起身,施礼告辞。
等夫人们出了凤仪宫,姚贵妃收敛了笑容,面沉如水,一副生闷气地样子。
“娘娘……娘娘……”安茉儿唤了两声,姚贵妃才回过神来。
“茉儿,你刚才说什么?”
安茉儿:……她还没说呢。
“娘娘似乎心有烦忧。”安茉儿关心道。
姚贵妃叹了口气:“别提了,有好处一个个争着抢着要,现在让她们出点力,一个个都装聋作哑起来。”
安茉儿大约猜到姚贵妃为何事烦忧。
听云瑶说,姚贵妃召集朝廷命妇想要募捐些钱,但无人响应。
“娘娘,三天后,长公主府有宴会?”
“不是宴会,是募捐会,只是看她们今日的反应,怕是这募捐会会沦为笑柄。年初一场大疫,大兴元气尚未恢复,南方又战事不断,如今西边又闹起了旱灾,真是流年不利。”
安茉儿笑了笑:“娘娘,臣女有个想法,就不知合不合适。”
“你说来听听。”
“娘娘,既然这募捐会是由长公主府出面,是不是可以不局限于朝廷命妇?也可以请一些富贾名流,这些人手里银钱富足,而他们对于朝廷的认可和荣誉更为渴求,募捐会的名头也可改一改,或许叫慈善拍卖会更为合适,言明拍卖所得的款项将全部用于南方战事或者西边赈灾,你愿意拍就拍,不愿意也没人勉强,这样一来,就成了大家自动献爱心,而不是被动捐款,或许会更踊跃。”
“而且拍卖的形式会让大家产生攀比的心理,出钱少了,会让人以为你买不起,而不是小气。”
姚贵妃听着听着,一双凤眼逐渐明亮,心头豁然开朗。
“这法子可以试试,只是……你说拍卖会,拍卖什么呢?”
安茉儿不好意思道:“臣女说了,娘娘可别笑话臣女。”
“笑话什么?你若是真能帮本宫解决这桩烦恼,本宫还要赏你。”
安茉儿道:“可以让朝中大臣写一幅字或者画一幅画,就说为南方的将士鼓舞士气之用。大家不愿出钱,写几个字画一幅画肯定非常愿意。”说不定人家会写一长篇大论,言语激昂陈词慷慨。
“届时将字画拿去拍卖,那些夫人们肯定不愿意自家老爷的字画无人问津。”
姚贵妃怔愣住,这法子……实在是太……坏,不,是太妙了。
让大臣们出字画,然后由夫人们高价买回去。
痛快,痛快之极。
姚贵妃笑吟吟地看着安茉儿。
安茉儿惭愧道:“让贵妃娘娘见笑了,臣女在民间见过这等事儿,便想着或许娘娘也可以拿来一用,若是娘娘觉得不妥,就当臣女没说过这样的话。”
这法子确实奸猾,可她也是为了大兴。
谁知姚贵妃笑道:“怎么不妥?只要是行善举,不必拘泥于形式,就这么办了,届时你陪本宫一同去长公主府。”
啊?安茉儿弱弱道:“娘娘,能不能不要让人知道这主意是臣女出的?”
“为何?这主意不是很好吗?”
“臣女只是个小人物,若是让大家知道是臣女出的主意,臣女怕挨闷棍。”说挨闷棍是夸张了点,但挨骂是肯定的,明睿已经被千夫所指了,她再成为大家眼中的恶人,那他们两就成了大兴恶名昭著的夫妻档了。
姚贵妃忍不住笑出声来,确实,这主意对那些夫人们来说损了点,然而与国有利。
“放心,本宫不告诉别人就是。”
安茉儿立马道:“谢贵妃娘娘,既如此,臣女也献一幅字画,臣女与四海书局的掌柜颇有交情,那掌柜送了臣女一副王易安的字,臣女贡献出来,算是为这场慈善拍卖会出一份力。”
“王易安的字?”姚贵妃讶然,王易安的字那可是一字值千金呀,就没听过谁拥有王易安的大作,外头有的都是王易安的字帖。安茉儿居然拥有一副,并且愿意贡献出来。
姚贵妃对安茉儿刮目相看。
当即对身边的嬷嬷道:“去取本宫的那串东珠来。”
嬷嬷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去取了来。
“本宫说过,你的法子若是可行,本宫定要重重赏你,这串东珠是东海郡的贡品,全是从深海中采集的珍珠,普天之下只此一串,现在赏给你了。”
安茉儿看那珍珠颗颗光泽莹润,洁白如雪,有鹌鹑蛋那么大,而且大小均匀,一看就不是凡物。
太珍贵了,安茉儿不敢受,起身跪下,惶恐道:“娘娘,这太珍贵了,臣女只是想了个点子而已,实在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