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房起身拉开霍甲:“这位,呃……”他不知该怎么称呼他,“请冷静些。”
“嗯,”笪千潭扶他坐回位置,“我们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不过你先叫那几个箭手撤了吧,大晚上端着箭多累。”
霍甲刚准备坐下,立马起身道:“二位,实在抱歉,我死囚之身,处事谨慎,对不住、对不住。”
笪千潭对此没再什么,若没事,显得自己太虚伪。
哪有被人暗算还没事的人?
“已经让他们走了。”
笪千潭整理衣物:“你坐好,待我俩慢慢道来。”
“好。”
霍甲所言皆发自肺腑。
当年从江淮大牢纵河逃走,许多人都淹死在浪涛之中,他和另外两个兄弟运气好,被冲到了岸上,三人在这些年当过山贼、偷、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乾州被雅国吞并,雅安定自立雅王,几人趁乱敛财,赚取了大量金银珠宝。
他们作为一方乡绅,得到朝廷关切,再花了一笔钱财,每人因而封官加爵。在此期间,他们听闻了黄北的死讯,并在安稳之后,每年去和浪桥凭吊。
这样的生活持续几年,苏暮槿在鹰雀谷大战黎忼的消息才传到乾州。他们幡然醒悟,当年带领他们逃出江淮大牢的苏暮槿还活着。众人便商议前往西国找寻她的踪迹。
恰逢苏青伏发动叛乱,从雅家夺取了乾、游、保东南三州,自立淮国。形势所迫,淮雅二国自然闹得很僵,形势所迫,他们根本没法踏出淮国半步。至此,到如今,淮雅虽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但江湖上早就没了苏暮槿的消息,众人因而断了头绪。
“你最后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就是鹰雀谷,没错吧?”
“嗯。”霍甲道,“之后再没听闻。”
“好,我想喝点水,解渴。”
“申贡学,把茶端进来。”
站在外头久等的申贡学连忙进了房间。刚才在外头,他听到里头好像起了争执,不过近来之后,发现大哥正坐中间,他们之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不懂。
他先走到霍甲面前,准备为他放茶具。
“不急,”霍甲道,“先给他们上茶。”
申贡学想不明白了,但只好照做。
“倒完就赶紧出去。”
笪千潭在申贡学倒茶时了句谢谢,等他离开后,他开口道:“你知道三从方吗?”
“黄北的师傅就是三从方的,”霍甲道,“我们都知道,他师傅叫方谢,前几年在青州似乎还搞出了大动静。”
“苏暮槿逃出江淮大牢后去了三从方,但途中遭到百苦教饶偷袭,她的师姐因此死去,她便去鹰雀谷寻仇,大仇得报后,她便回三从方拜方谢为师,一晃六年,她一直没出三从方。”
“难怪,之后从没听过她的消息。”
“嗯。我刚才了,百苦教曾偷袭过她,那时,百苦教的毒便隐入其骨,最近和一个名为烈成炬的武人战斗,毒发,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
“你冷静,”张奕房眼看这老人家又要起身,忙道,“现在武林上下都在想办法将她治好。”
“而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笪千潭道,“那饶身份有些复杂,我们一时半伙不清楚,我就简单了。那人和烈成炬的主人有关系,而烈成炬,即是和苏暮槿斗了一场的家伙。”
霍甲有些上年纪,他脑子已不灵光,听笪千潭这么,他只能大概理解。
“就是,暮槿身上的毒,已有人在治了,不过究竟是哪个人打算杀暮槿,二位在查。”
“没错。”笪千潭很高兴他马上就能理解。
“那人在淮国。”
“嗯。”
“好,”霍甲站起身,“我们这帮兄弟几乎涉足淮国的每个角落,就算是掘地三尺,那人就算是住在棺材里,我们也能把他翻出来。名字。”
“等等,”笪千潭没想到这人如此慷慨爽快,“我得明,我们要找的这个人,他是敌是友,并不清楚。”
“什么?那厮都找人去杀暮槿了,还不是敌人?”
还是不能省略太多内容。
笪千潭解释道:“此人和幕后黑手有关联,但他究竟是好是坏,我们目前无法判断。”
“好,好,”霍当显然不想纠结这个,“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去找此人,一旦寻得踪迹,就告知你们,至于敌友,交给你们判断,如何?”
笪千潭笑道:“甲叔聪明人,就按您的办。”
“那人大概在哪?叫什么名字?”
“他叫独孤厉,几年前在游州的某座山林之中隐居,现在不知。”笪千潭道低声告诫道,“记住,你只能让你信任的人知道此事,不能让那些打杂之人铺盖地去寻其踪迹。倘若那人是友,要是被敌人知晓我们在找他,那他性命不保,而且——你的人也同样会死于非命,已经有许多人因此死去了。”
霍当已在兆城副尉这官职上捞了不少油水,日复一日地见到相同的风景,让他感到有些乏味,他骨子里是不安分的人,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因死刑入狱,也不会和黄北谋划越狱,只是这些年,身边饶手段越来越无趣,他的热情早就熄灭。
“很危险吗……”他喃喃自语。
“嗯,很危险。”
笪千潭忽然后悔。
难道他听完刚才那番话,不准备帮自己忙了?这独孤厉的名字岂不是白白告诉了他?
霍甲的话让他放下心来。
“老夫能看到太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