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高挂,扁舟游荡在平静的河道上,两旁微亮的原野寂静无声,深邃和静谧笼罩着夜晚,晚风吹过浑身舒爽,坤兰坐在船头,拿出用芦杆自制的笛子,轻轻吹,悠扬婉转的旋律,萦绕在小船周围,也许是环境太舒服了,听得天鸿眼皮直打架,昏昏欲睡,靠在船尾,坠入久违的梦乡。
一入,便是金戈铁马,遍地血污。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屋子门口农妇撕心裂肺的哭喊,并未打动画面中那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已经杀红了眼的汉子,农妇怀中紧抱着的婴儿,被一把抓过去,扔在地上,旁边的随从弯刀一落,婴儿哭声戛然而止,溅起的鲜血染红了裘皮大衣的衣角,倒在地面的农妇悲恸过度,当场晕厥,汉子冷冷瞟了她一眼,刀刃继续向身旁逃窜的村民砍去。
手无寸铁的男性村民和孩子,很快就屠杀殆尽,杀手们到处放火,摞成高高的尸堆,高大的汉子站在尸体前,拿过随从递来的酒坛,猛灌一口,发出狠劲把酒坛摔碎,接过火把,将成堆的尸体付之一炬。
透过火焰,汉子冷得让人发颤的双眼,看不到一丝人性,睡梦中的天鸿出离愤怒,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直到这双眼幻化成一个女子的眼睛,来到另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山脚下芳树成荫,成片的桃花林,把山谷染成一片粉红色的海洋。
一个长发及腰,雪白衣裙的古代貌美女子,正蹲在盛开的桃花林间,拿着狗尾巴草,戏逗躺在桃树底下,枕着双手午睡的年轻男子。
“阿嚏~”
黑色古衣行靴的男子鼻子痒痒,猛地打了个喷嚏,女子嬉笑着想跑,被他跃起身从身后抱住。
“总算逮住你这个小坏蛋,招不招,不招本大人可要用刑啦。”
“你敢?”女子笑着说。
“对付小坏蛋有什么不敢。”
“喀喀,不要,饶命啊~~~~~~~~~”男子不停挠她肚子,女子受不了,连声求饶,突然男子的手停下,轻轻搂紧,歪头埋在女孩的脖子间,似乎在贪婪地摄取她身上的芳香。
“怎么了?阿翔。”
女子转头,男子静静地在身后抱着她,沉默了片刻,深情地说。“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说什么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就算海枯石烂也不分开。”女孩转过身,紧紧拥在他怀里。
“嗯,永不分开星儿。”
“嗯?”
“嫁给我,好吗?”
女孩凝望着男孩温情的眼睛,脸红了,红得初熟的苹果,靠在他胸口,想了好久,小声说。
“阿翔若是能保证心里只有星儿,星儿就嫁给你。”
“阿翔的心里永远只有星儿,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二人在桃花树下紧紧相拥,画面变成一幅水墨图卷,火焰在画纸的一边蔓延开来,感觉脸上有些热热的。
“喂,醒醒,睡了七八个钟头还没睡够啊?”
坤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天鸿睁开眼,清晨夺目的阳光倾泻满舟,水面宽敞许多,波光粼粼,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砌石城墙和木架城楼。
“咱们这是到哪?”
“刚到九色,昨晚碰上宵禁,在闸道口堵了很久,不然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