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阶的心思并非如刘所想那样,至于说此时他提及王重阳及其义军,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够跟王重阳联系上,对金国造成一定的压力,来化解眼前的局势。
故而当刘不提王重阳而说起清虚散人时,那吴阶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笑笑摆手道:“清虚散人大名鼎鼎,我自然是听过的,不过刘啊,我是希望能够跟王重阳联手合作,并没有别的意思。”
像吴阶这样的人,要开口替自己作解释其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刘也很清楚这点,故而当吴阶苦笑着这样说时,刘就知道恐怕真是理解错误了。但即便如此,刘也不觉得吴阶跟王重阳之间有什么合作的可能,首先一点来说,王重阳那一关就过不了。
因为刘知道,在王重阳的心中,对朝廷还是有诸多怨恨的,或者说是对朝廷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好感。咸阳城失陷之前,朝廷官员在咸阳城为非作歹,被金人攻陷之后,就换成金人在咸阳城里作威作福,故而吴阶只要是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去找王重阳,必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摇摇头,刘也向吴阶说了老实话。
如此一来,吴阶顿时面露遗憾之色,望着刘摆摆手,“罢了,这些事情咱们也不要去多想,刘,斥候探得,如今正有近万金兵打两个方向朝我营地扑来,而我军虽名义上有五千人,但实际可战之兵不足三千,你觉得该如何定夺?”
此时刘身在吴阶大营帅帐之中,这帅帐里,除开吴阶兄弟之外,还有好几个宋军将领,随便哪一个也比刘这个区区游击将军要高的多,吴阶不问别人却只问刘,体现出其对刘的重视。
可刘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随意开口,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吴阶必然已经问过其他将领,否则的话,那些将领脸上的神情不会没有丝毫变化。
“但说无妨!”
吴阶这么一说,刘就知其看穿了自己的忐忑。他转念一想:既然来吴阶这里从军为的就是要声名鹊起、加官进爵以便于行那暗度陈仓之事,又何必前瞻后顾,畏缩不前呢?
心中既定,刘顿时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道:“大人,诸位将军,末将认为,金兵近万,还不够看!”
“哦,此话怎讲?”
虽说是个疑问,但刘注意到吴眼底分明是有一丝赞许和鼓励在内,顿时不慌不忙的道:
“诸位将军也都知道,我们身处的和尚原,易守难攻,这两拨金兵,依照金人惯例,必然是骑兵多而步军少。虽说末将来之后还没有时间一一查探,但就主要区域来看,骑兵在和尚原根本无法发挥优势,这对于习惯骑战的金人来说,乃是大不利之一。”
“大不利之一?刘你的意思是还有大不利之二,大不利之三等?你这样一说,我到是变得信心百倍起来,继续继续,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虽说吴阶这话有些夸张,但也道出这些天,和尚原上诸将的紧张情绪来,毕竟一切都只是吴阶的预测,没有经过实战,谁也无法保证区区一个和尚原和三五千兵马,就能挡得尊兵的攻伐。
“金兵的大不利之二,还是在于地势。大人,诸位,这和尚原高低起伏,我等驻守,只需占领高地,利用弩矢、飞石等,就能轻松迎战而不虞将士伤亡,高地与高地之间以暗道回廊相连,便于分派兵力,补充物资,只要这些暗道回廊还在,金兵就休想越雷池半步!”
“高地,暗道,回廊.”
刘提出的的三个概念,让吴阶等人陷入沉思之中,好一阵子后,吴阶才抚掌长叹,“刘啊刘,古人常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又云一将能顶十万兵,看来唐卿能够在汉中找到你,当真是朝廷之福,我吴阶之福啊!”
“大哥,是刘主动找到我,而不是我找到刘啊。”吴在旁笑着纠正自家兄长,其他将领则是纷纷微笑。在吴阶统领之下的诸将,还算是纯朴,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利益格局,吴阶和吴看好看重刘,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接纳的刘。
“大人过誉了!”
刘微微摇头拱手,随后又道:“大人你们这样说,那金人的大不利之三,末将还真是有些不敢说了呀。”
“哦?我差点忘了,继续继续,我今天当真是要好好的高兴高兴才是!”
“遵命!大人,诸位将军,金人的大不利之三,那就是他们兵分两路,给了我等分头击破的机会!”
“分头击破?刘啊,你刚刚不是说要依托地形,减少伤亡么,这分头击破之说,又是从何而来?”吴微微一皱眉,开口问刘道。
“大人,末将刚刚说的据守,其实是针对数十倍敌人时,才采取的作战方针,区区不足万人之数的金兵,在末将看来,还犯不着如此小心!末将不才,愿向大人请命,带五百人,定可在三日内,击败金人一军!”
刘此话一出,包括吴阶在内,帐内诸将皆是陷入沉思当中。
可不是么,即便刘是小元霸高宠的生死兄弟,即便刘还跟王重阳一起暗杀了粘罕,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在座之人也没有一个亲眼目睹,并不能真正说明刘的能力。
而今,和尚原可战之军不过三千人,刘一开口就要五百,战胜了则罢,若是失败,这五百人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保淄尚原的把握岂不是白白降低了数成?这样的决定,哪怕就是吴阶,都不敢轻易定夺!
看到这些宋军将领的脸色,刘心中其实并不感觉奇怪。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