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迷糊间,张玄的眼皮动了动。
头痛欲裂,他微微张开眼睛,感觉些许微光竟然无比刺眼。
“嘶——!”
张玄吸了口凉气,抱着脑袋缓缓的直起身子,脑袋里面一片混沌。
半晌后,他终于恢复了正常,却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变了。
“奇怪,我怎么会在此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应该在玄天坊么?”
此地是一处灰蒙蒙的陌生空间,四野茫茫,远方是一望无际的虚空,无边的黑暗。
他记得自己被拍晕了,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后便出现在此地,仿若是梦一场。
“喂,小子,给老夫醒来!”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急喝,张玄的脸上传来剧痛,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满脸苍白的中年人正恼怒的看着他。
是汤武,天玄坊的掌柜,也是张玄的主人。
“掌柜的,您怎么回来了?”
汤武的身上居然也弥漫着大量的死气,长长的马脸有些苍白,却又带着一股别样的潮红,瘦削的嘴唇干燥脱皮,头发凌乱不堪,眼睛中满是疲惫。
这老东西居然受伤了,真是太好了,张玄心里暗暗高兴。
汤武的归来,有些突然。
“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躺在地上?这地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汤武阴冷的声音响起,眸子里面透着冷光,有些凶狠。
张玄狐疑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满是疑惑,他缓缓道:“是一个老头,他拿着当票前来赎回当品,小人没有库房的钥匙,因此便拒绝了他,没想到那厮居然硬闯,实在是可恶至极。”
汤武闻言,面色越发的阴沉了,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后院。
张玄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又看了眼地上干枯的血迹,心中有些纳闷。
“难道那老者没死?”
“不可能吧?”
他分明记得,那老者似乎已是濒死之人,可偏偏尸体却不在此地。
“难道,是汤武收起来了?”
“或者,那老者真的没死?”
“又或者,其他人来过?”
对于昏睡后发生的事情,张玄一概不知,他只是记得,在他昏迷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脑袋。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汤武进入后院后,便没了动静。
傍晚的时候,一个满脸肥肉的胖子提着食盒走进了店铺。
他叫谢东,是隔壁街顺意酒楼的伙计,从八岁起就开始给张玄送饭,每天晚上,谢东都会提前将第二天的饭菜先行送来。
两人同龄,再加上长时间接触,多年下来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谢东是张玄获得情报的最主要途径。
“阿玄,这是明天的饭菜。”
少年将食盒递给张玄的时候,发现了柜台上的手掌印,诧异道:“咦?郭江明不是死了么?他的手印怎么会出现在此?”
张玄接过食盒后,指着手掌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这手印?还有,那郭江明又是何人?”
谢东吊儿郎当的趴在柜台前,有些见怪不怪的道:“这家伙的手掌印,北渊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恐怕就你这个井底之蛙不知道了,你要是能走出天玄坊,还能听到更多光怪陆离的故事。”
张玄面色黯然,沉默以对,“井底之蛙”这个词倒是挺适合他。
他是奴隶,是别人的牲畜,注定不会拥有自由,恐怕得等到他苍老病残,人生迟暮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自由的味道。
谢东见张玄忽然没了兴致,知道自己又揭开了别人的伤疤,急忙解释道:“那郭江明是个异人,拥有很强大的力量,特别喜欢炫耀,在酒楼中喝酒时,他总会装作不经意的留下一个掌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修士似的,久而久之下来,郭江明的手掌印便成了家喻户晓的笑梗。”
张玄不由莞尔,也是觉得好笑,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爱炫耀之人,真是有趣!
下一刻他忽然道:“你是说…他死了?”
谢东点了点他的肥头,幸灾乐祸的道:“死在了城北的小树林里,浑身都是鲜血,不过却并不狼狈,倒显得些许从容。”
“从容?”
张玄嘀咕道:“不是说性格怪异之人都有张狂的内心么?他那样的有执念的人,应该会很怕死吧!”
谢东称奇道:“有人看到他喝着茶,嘴里碎碎念着过往种种,似乎颇为留恋人世,不过在仰天狂笑三声后断了气,那是个奇怪的家伙。”
郭江明强撑着跑到城北去死,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意义,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夜里,月光皎洁。
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张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阵淡淡的怪味。
“不好,这是迷烟。”
张玄暗道不妙,急忙屏住呼吸装睡。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是死气。
砰!
大门被人肆无忌惮的推开。
“小子,中了我的méng_hàn_yào,今夜你是醒不过来了。”
汤武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弯腰在张玄的身上一阵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却没有任何收获。
随后他又在屋里搜索了一番,最后皱着眉头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张玄睁开了眼睛。
“可恶的老家伙,你到底在找什么?”
汤武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