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安说完这话再次挥起拳头,冯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干脆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再受一拳。
好歹外面还有一群妇人堵着,也不能表现的太怂了,若真被这莽夫打伤,他就赖到他家去,反正他婆娘他是要定了。
然而薛长安挥起拳头却并没有再打下去,而是停在了半空,末了一字一句道:“离我家人远一点,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一拳头了事。”
说罢,已经抓起薛小花的手,转身往外走。
薛小花仰起头看着薛长安,她觉得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厉害的男子汉了,等她长大,也要嫁个像爹爹这样厉害的人。
可一想起这两天她娘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薛小花还是有些心慌,此刻她娘不在身边,她琢磨着还是问问她爹的好。
“爹,我娘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听到薛小花这样问,薛长安也停下了脚步:“啥事?”
薛小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
其实她知道,她就是不敢说,万一她爹也生气了可咋办?
“真不知道?”
薛长安冷眼瞧着她,然后耐心解释:“你奶待你大伯家那几个丫头是啥样你也清楚,你把你大姐的藏在咱家的事情说了是让她生气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也跟着你奶喊你大姐赔钱货,你也是女娃娃,你大姐也是,你说你娘听了能不生气吗?”
薛小花听到这里瞬间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觉得委屈,一边哭一边道:“可我奶一直都是那样喊的,我又不知道她叫啥名,村里人也都叫她们赔钱货,爹,我真不是故意的……”
薛小花说着已经扑过去抱住薛长安的腿,巴巴的看着他,心里却极度抗议她爹一口一个让她把那看起来脏兮兮的丑八怪叫大姐。
明明她长的这么好看,要是把那个丑八怪叫大姐,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死?
薛长安根本没有察觉到薛小花心里的小九九,此刻只是伸手抚了抚薛小花的头发道:“行了,知错就好,你娘也是个大度的人,往后遇到事情先想清楚了再说话。你哥他们就在那里,咱们叫上他们一起回家。”
哪想没走多久,薛柏钧就指着前面围成一团的人道:“爹!那边是在做啥子?我去瞅瞅去!”
“我也去!”
“我也要去,等等我!”
薛柏钧这一喊话拔腿就跑,薛长安原本还想说一声不要多管闲事,但现在看来,他说也白搭,已经来不及了。
薛柏钧这一跑,薛小花和薛柏年也追着屁股跑,薛长安无奈只有跟上去,哪里知道薛柏年脚下被石头一绊,就这么噗通一下摔在地上,摔的灰头土脸的,薛长安一个箭步冲上去准备拽起来,却又想到白文静的话。
孩子还是不要惯着的好,要教他从哪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薛柏年此刻趴在地上也愣住了,他原以为他爹会上来扶他,哪知道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放慢脚步,一副大有让他自己爬起来的趋势。
这可咋办?他爹都不来扶他?
薛柏年撇撇嘴想哭,但又想到他爹说了大抵是男子汉不轻易流眼泪这个话,干脆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怕怕腿上和衣服上的灰尘道:“爹,你看,我不疼,刚刚摔下去的时候我用手掌这样撑着,头也没磕到。”
薛柏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他刚才也的确是这样支撑着地面的,就是手掌被磨的有些火辣辣的疼。
薛长安见着薛柏年没哭,赶忙上前检查了一遍,见着身上头上以及脸上真的没有伤到,这才松一口气。
但那双小肉手,还真的磨破了点皮。
见到他爹在看到他手掌磨破了皮而拧起眉头时,薛柏年忙道:“爹,我不疼的。”
其实不疼才怪,但他爹娘都说了那话,那他就要忍住不哭。
“爹爹,你快看,死人了!”
薛柏钧这个时候冲出人群,跑过来将薛长安拽着往人群堆里扎,嚷嚷道:“咱们村老栓子死了!”
人群里,白莲花还穿着她那身单薄的白衣服,那白衣服也不知道是自己撕烂的还是穿烂的,有的地方就是布条条挡着,大冷的天跪在地上,就在她身后放着被席子卷起来的尸体。
那死了的人还真是老栓子,嘴唇发青眼圈脸色也发青,一看就死的蹊跷。
至于白莲花此刻哭哭啼啼着,模样比先前收拾的干净了些,却还是能看到脸上的淤青痕迹。
当然,只是一眼薛长安就知道了白莲花的心思。
周遭的人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此刻围着白莲花和她身后的尸体指指点点道:“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妇。”
也有男人惋惜着:“这乞丐一样的咋就这么好命,取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凑热闹的张寡妇闻言赶忙道:“如花似玉个啥,这是青楼女子。”
白莲花听到张寡妇这么说,捏着帕子擦拭眼泪的手指紧了几分,却还是一副柔弱模样哭哭啼啼道:“莲花的确是青楼女子出身,好不容易逃出来想本分过日子,哪想竟出了这种事,我夫君嗜赌,如今家里分文没有,求求大家行行好,哪怕赏点钱让莲花置口薄棺材安顿好了他也好……”
白莲花说着弯腰磕起头来。
这样的事情薛长安见的多了,反倒也没什么稀奇的,白莲花这个时候也瞥见了薛长安的踪影,内心一阵窃喜:“公子……”
白莲花倾尽自己先前学到的所有招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