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考试,总感谢那些愿意倾囊相授的大佬,临时抱佛脚虽不是咸宜之计,但总归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人。
兰歆尔听得苦不堪言,在宿舍床上蹬着腿,向电话那头的刘楠冬抱怨。
“你说的都在哪儿?能不能说清楚?我听不进去了!”
“我这版教材和你的不一样,你就将就着听吧,放心,绝对都是重点。”
兰歆尔直起腰,有心无力地抓起笔杆,“你说的物质现象和精神现象在哪一节啊?”
“存在和思维大标题下,看到没?”
兰歆尔“呜呜呜”抱怨:“我看到它,它没看到我,我背不下来啊!”
刘楠冬深深地哀叹着,“我碰上这么个冥顽不化的学生,也是三生有幸了。”
兰歆尔又开始踢腿,把床单蹭下了床,掉在了姜迪头上。
舟舟焦急地责怪道:“兰歆尔你干嘛呢?姜迪正给我们划重点呢,你别捣乱行不?”
林悦帮姜迪把床单解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迪理了理头发,举着《材料力学》的课本继续讲。
“对脱离体内一点产生顺时针力矩的t为正,反之为负,在这个截面上,用右手定则……”
兰歆尔在床上开始发狂。
“你讲,你快点,你多说几遍我就记住了……啊——别嫌弃我嘛,你讲……”
舟舟颔首蹙眉,“兰歆尔你干什么呢?姜迪讲的我们都听不清楚了!”
兰歆尔仿佛隔了一层金钟罩,继续蛮横无理地冲着手机乱叫。
姜迪只能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上铺的嘶吼。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舟舟从一大堆资料里“翻山越岭”来到门口。
“谁啊?”
五个手持文件夹的挂牌人士,浩浩荡荡地“闯进”宿舍,最后一个解释道:“同学打扰了,我们是抽检卫生的。”
兰歆尔戴着耳机,打个电话有如唱山歌,“为什么又有普遍性?不是刚说特殊性吗……价值规律怎么了?深化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什么意思?这答案怎么这么长?”
“嘿!”姜迪敲着床架。
兰歆尔方才摘下耳机,“怎么了?突然这么多人?”
“检查卫生!”姜迪冲她吼道。
例检的人在文件夹上写写画画。
“同学,这垃圾桶没倒。”
“同学,桌子上尽量整洁,书太多了。”
“同学,柜子外不要挂杂物,鞋不要摆在座位下面。”
“同学,阳台上不要放那么多鞋,门口的伞收一下……”
送走例检大队后,四个女生面面相觑。
姜迪似笑非笑看着一地的复习资料。
“这书也不让摆,衣服也不让挂,湿漉漉的伞还要收进来,垃圾桶不能有垃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悦拍着姜迪肩膀,“那是因为宿舍只有咱们两个人,所以每周卫生检查才蝉联榜首。”
兰歆尔又开始挂上耳机,喋喋不休地问着十万个为什么。
舟舟拉过姜迪,催促着小班授课继续。
林悦从一地的杂物中踩出一条狭缝,历经艰难险阻,到饮水机旁冲了一杯咖啡。
尚泊清在双十一当天,买了一批室内装饰材料,黑明昼夜马不停蹄地为宿舍改头换面。
“可以啊!”舍友们赞不绝口,“本以为宿舍创意大赛没戏了,没想到我们的泊清,贡献了百分之九十的马力啊!”
宿舍从原来的墙坯摇身一变,换上暖色调的现代简约风,住进宿舍,心情都美妙了许多。
“泊清,没想到你有这么细腻的情怀!”舍友们搭着背,把尚泊清围在中间。
他秀黛的双眼露出几分神采,“我也是自学的,每天没事就在图书馆琢磨这些。”
“噢!原来是在学习啊!”舍友们一团和气,解开了一直以来的谜团。
但他们不止局限于此,更想进一步探究尚泊清不为人知的私生活。
“喂,有人说你不喜欢女生,真的假的?”
其他舍友借机又问:“网上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你为什么转到我们院?是不是为了心仪的那个男生?”
尚泊清因为此事而自卑,更不想东窗事发,弄得人尽皆知,颠覆他正常的形象。
他瞪着眼睛,伸手抓住床下的梯架。
“不是我,你们想多了,我上去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考试呢!”
舍友们意犹未尽,转战到小群里继续探秘。
尚泊清以为和舍友们拉近距离,能消除误解,但距离越近反倒是一种负担,他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隐私,更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现在,那个空间只有那个素未蒙面的网友能给予。
他背过身去,悄悄拿出平板,看到对方未上线,有些失落。
他打开pr,继续构想着未来的社区建筑,在自己的世界里打造着美轮美奂的梦。
晚上考完材料力学,尚泊清从教学楼只身前往图书馆,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收到对方的答复,时间显示为“刚才”。
“hi!我看到你留言了,最近事情繁杂,所以很少上线,你发给我的渲染图很震撼呢!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设计师。”
尚泊清看着窗外的皎月,豁然明朗,他“嗒嗒”地在键盘上敲着字眼,满心欢喜。
“那你呢?忙什么呢?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吗?”
对方发来一支装有液体的玻璃棒的照片。
尚泊清放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