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硬生生躲开了她,也躲开了她们之间相交的命运,这一拳,他静静地受着,然后,大掌将她的小拳头包裹在了掌中,轻轻地吻着。
“知知,也许还不迟,如果你愿意离开江萧,我答应与你重头开始。”
见静知的眼神有些冷咧,并果断地抽出他手中的拳头,他想与之复合的最后一丝希望刹那间化成了灰烬。
死了心如何能死灰复燃?真是笑话。
“知知,我知道你从未忘记过我。”说着,他转身拉开了一个磨砂桌的一个抽屈,从里面拿出一副画卷,挥手一甩,画卷展露在了静知眼前。
是一幅线条简约的山水画,连绵起伏的山脉间,白雾蔼蔼,夕阳最美丽的余晖照在了湛蓝色的海面上,将海水隔成了两半,一半红得似火,一半绿得如叶,近处,无数的枫红随风摇曳,枫树下那抹纤细高挑的白色身影,雪白裙裾飘飘……
这是她参加选美时作下的一幅画,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还真是有本事,居然去说服那些评委,将这幅画弄了过来,该说他用心良苦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画右角的那排竖立的龙飞凤舞的字体。“残阳如血,枫红似丹”
“在那场选美中,才艺展示那一项里,你画了这幅画,当时,当着亿万观众你撒了谎,你并没有说出这幅画真正的意境,其实,这个女人就是你自己,枫红代表你无穷无尽的思念,你面向着大海的那边,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在期待着你最心爱的男人归来,那个男人就是我,然而,我却辜负了你的期望,我食了言,知知,你可知道在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我心中的震动,你执着画笔,光芒四射,寥寥数笔,轻车熟路就画出了这幅画,这说明你平时勾画这幅图的时候很多,那一刻,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长久以来,他一直都想向静知坦露心声,可是,静知一直就排斥着自己,也是,他都成了别人的丈夫,有什么资格再来向静知索求什么,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与裴书颖结婚,并不是心甘情愿!
漂亮的剪水乌瞳眨了一下,唇际勾出笑靥。“莫川,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个地球缺了少它照常转动,林静知没有了莫川照常要把生活继续下去,正如山川没有了河流不会干涸一样,说吧!你今天用子旋诱我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果然是他莫川看中的女人,脑子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沉,思路也很敏捷。
将手中的画卷起,莫川清了清嗓子,轻柔道:“我娶裴书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见静知沉默不语,阴鸷的眸光瞬也瞬地凝视着她,幽幽以道:“其实,五年前我离开你,是真的离开了e市,我去了美国,差一点死在了美国黑帮老大的手里,是裴书颖救了我,她承诺给我想要的一切,我承诺给她两年的婚姻,两年后,我就是自由之身,只可惜……”男人语音一顿,视线情不自禁地瞟向了她平坦的腹部,只可惜,她有了江萧的孩子,也许,他太高估静知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让江萧捷足先登,可是,子旋明明告诉他,静知当初是为了捞王毅将出狱,迫不得已才与江萧签下那纸婚姻契约,他莫川聪明一世,却也糊涂一时,男女之间日日相处,终究是会日久生情,或许他以为,他与静知十年刻骨铭心的爱恋怎么都能抵得过短短几个月的相处。
报恩,利益,这四个字搓着静知的心窝,救命之恩大于天,还是说,这男人不过是用报答恩情当幌子,他真正想要拥有的是滔天的权势,想借裴书颖这个有力的后台,一步一步登上权利的最高峰,这个视利的小人不安份于现状,抛开了她们整整十年的感情,心头对这个男人的恨意慢慢地积聚。
原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爱居然是这么肤浅,两人之间曾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恋最终敌不过浮华欲这些庸俗的东西!
见静知水雾雾的大眼浮现着一缕不耐与反感,莫川这才幽幽告诉她:“我让子旋骗你来,除了让你了解我不得已的苦衷外,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去了就知道。”莫川牵着她的手就走出了桑拿按摩中心,他开车的技术很好,淡淡的灯光打照在窗玻璃上,印在静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瞳仁里凝聚着一缕璀璨的光芒,虽然,是晚上,车窗外的路况模模糊糊看得不太清楚,可是,这条路,是静知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五年前,她与莫川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走一趟,莫川消失的这五年,节假日的休息时间,她也曾无数次独自徘徊,回过头来,在窗外车灯的照射下,莫川阳刚的轮廓就在眼前,许多次,她独自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一直就幻想着这样一个画面,莫川归来,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他,深深地吻着她,在她唇边深情呢喃:“知知,我终于回来了,谢谢你,谢谢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然而,她那一切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梦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
“我知道这五年来,你一直都常回去探望贱婆婆。”莫川熟悉地操纵着方向盘,转过脸,深情的眸子锁住她面无表情的雪白玉容,眉宇间浸染了笑意,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高兴。
“贱婆婆不仅是抚养你长大的人,对于我来说,她更是一位慈祥的长者,我尊敬她,来探望她,也并非全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