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苦哈哈的,“我不知道啊!”
涂山铃举起了拳头。
少年郎一边往后缩,一边大声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一问三不知真是交漳城人民的特色。
涂山铃:“每次打完架,尸体都很快不见了,肯定有专人处理,这个人是谁?”
少年郎嘘出口气,原来问的是这个,“有专门的背尸人,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方,我们一打出胜负,背尸人就会立马出现,带着尸体就走。我们都知道规矩,无尸体不立案,所以每次都有付钱,从来不讲价。”
呃!
涂山铃惊为天人。
这群人打架竟打出了个衍生职业来,还是个听起来怪怪的职业。
怪归怪,她敏锐地察觉出她好像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基山由于气候和地形的原因,一直推行火葬,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瘴气本就很严重,如果尸体处理不当只会加剧瘴气的危害。
瘴气本就是尸体腐烂后产生的毒气。
这莫名其妙产生的毒雾,如果与群架后随意丢弃的尸体联系起来,那么就不那么莫名其妙了,至少会有个说得通的起源。
只是……就算每天死一个人,一年顶多死三百多个,三年顶多死一千来个,还不足以形成如此大规模的毒雾。
肯定还有什么忽略掉的细节。
不过总算有破局的点了,涂山铃觉得可以顺着往下查。
涂山铃:“背尸人是谁,住在哪里?”
少年郎噎住了,弱弱地道:“我不知道。”
涂山铃:“……那你还知道什么?”
少年郎:“我还知道今晚约架的地点。”他瞄了一眼半秃修士,气虚地道,“他们说连续两晚有人管闲事,差一点被抓到,今晚去城外打,方便撤离。”
半秃修士实在忍无可忍了,双腿曲起,猛然前踢,两只脚同时踹在了少年郎的大腿上。
涂山铃和宋潜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涂山铃匕首一转,挑开了少年郎身上的捆仙绳,“给你一天的时间逃跑,明天这个时辰,我就会放掉这些人,你,可别被他们抓到了哦。”
少年郎大吃一惊,“你!”
涂山铃呵呵笑,“你难不成以为我会杀了他们?怎么可能!”她环指一圈,“你看清楚了,都是祁家的修士,不会随便对基山人下杀手的。”
祁家门人震惊非常,他们是祁家人没错,但涂山铃不是啊,这么当面甩锅真的好吗?就欺负他们武力值不够,不敢反抗是吧!
少年郎的心情并没有比祁家门人好多少,他以为抗拒到底的人死定了,他才敢知无不言的,可眼下看来,他坦白从宽除了多挨了一拳外,什么好处都得到,真是……哎!
他神经质地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终于还是跑了,他只怕跑得慢了,被同伴抓到捅死。
涂山铃趴在窗口,朝下看,“哎。”
少年郎仰头看来。
涂山铃扬手抛出一个钱袋子,“程仪。”
被连番折腾,少年郎拿到钱袋子时,还小小感动了一下,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他拢好钱袋子,快步朝家跑去,他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了。
涂山铃回过头来,低头问:“你们还有要补充的吗?”
她刚才说,明天这个时辰就放掉所有人,他们都听见了,既然如此,他们更加没有开口的必要了,一个个的越发硬气,脊背挺得笔直。
涂山铃摊手,“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各位了。”她侧头对祁家门人道,“你们来把人带走,先暂时收押到治安署监牢内。”
所有人同时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涂山铃,眼里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一名治安署门人大着胆子问:“不是说明天放人吗?”
涂山铃缓缓转头,看着门人轻笑了一声,“我是谁,你又是谁,我说放人……”她举起手动了动,“我本来就没抓他们呀。但他们可是在你们的辖区犯了事儿,你们能放了他们?别开玩笑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并不存在上下级关系,宋家和祁家也不存在从属关系,她的话,祁家门人可以不听。
该抓的人还得抓。
祁家门人都震惊了,姑娘您偷换概念偷换得这么熟练的吗?
同时,他们又觉得庆幸,他们前天怂得足够快,这姑娘的一身本事没用在他们身上,不然被坑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少顷,理清了利害关系的祁家门人问:“那名逃走的少年郎该怎么处理?”
涂山铃斜睨着他们,“治安署很重要的一项职责是抓捕逃犯。”
懂了!
祁家门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分出了一半人抓捕少年郎,剩下一半人将半秃修士等人押解向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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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漳新城。
慎宁低头收拾着衣服,叠好一件,放一件进衣箱里。
衣服全是祁旸帮她挑的,样式简单,颜色素淡,像桃红色之类艳丽的颜色一律不见。
慎康看到这些衣服还调侃:“阿姊,你明明还很年轻,穿这样的衣服,别人怕不是要以为你在戴孝呢!”
祁旸刚好进门,听到这话便道:“你们如今跟没爹有多大区别?”
得!
阿娘故意的。
慎康嘿嘿笑两声,跑了。
慎宁叠好了衣服,取过首饰匣子放进衣箱角落里。
祁旸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这是你舅舅给你的程仪,你带好了。你怎么想起来提前这么些天过去?在别人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