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一片。
薛耀有些呆。
别说是骨灰了,他连那么多面粉都没见过。
“这这这……”他结巴道,“是什么,东,东西?”
尹玄琛:“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薛耀苦了脸,别开玩笑了,这么多骨灰,那得是多少人的啊,就我们俩,得分辨到天荒地老去!”
尹玄琛:“我说了,要送他们回家,家就在眼前,怎可止步于此。”
薛耀抓住了尹玄琛的胳膊,“,有东西!”
他紧张兮兮地看着一条小巷。
尹玄琛动了下胳膊,抖开薛耀的手,“我说过了,来了就不能后悔,就算是跪着,也得分辨完。”
薛耀:“真的有个黑影从那边一闪而过!”
尹玄琛看着薛耀叹了口气,拽着薛耀朝小巷走,巷中的树都枯死了,两人站在巷口,便能将其中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举剑前指,“看清楚了,可有东西?”
薛耀鬼头鬼脑地打量着小巷,没发现异常,他嘿嘿干笑两声,“春天到了,那些该死的野猫又不安分了。”
尹玄琛摇了摇头,又回到了长街上,这条街上有一棵大榕树,树被石块砌起来的花台围住了。
街面上的桌椅肯定没法用,只能暂时在花台上坐了。
尹玄琛将储物袋放在花台上,取出件法器,置于腿上,双手掐诀,储物袋中的骨灰便被牵引了出来,盘旋堆积在法器上方。
此种法器甚为偏门,五界分元之战时用得多,现在用得少了。
出外征战,同袍的情谊比什么都重,一战结束,必然会为同袍收尸,可完整的尸体带不走,又没有时间一具一具单独焚烧,主将便会命令属下统一焚烧,统一储存骨灰,待回返后,再行区分。
而他们用的便是尹玄琛手里这种法器。
尹玄琛:“把木罐子拿出来。”
直到此时,薛耀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尹玄琛一有空就削木头做罐子,到了一处城镇也必然要买规格差不多的陶瓷罐子,这就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啊。
薛耀拿出了罐子,打开盖子,一溜排开放在地上。
尹玄琛用灵力裹挟着骨灰落入罐子中,薛耀便将罐子盖上了。
薛耀:“什么东西?!”
尹玄琛迅速拔剑,抬头看去,前方除了乱飘的枯叶,什么都没有。
这座城的阴气太重,哪怕春日已经来临,城中的树木也没怎么发新芽,四处都是暮气沉沉的模样。
尹玄琛:“别一惊一乍的,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懂吗?”
薛耀心里毛毛的。
他刚才真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看那大小,根本不像是猫!
他拉了拉尹玄琛的胳膊,要不我们出城去吧,分好了,我们再带进来。”
口气竟然有些软弱。
未知的东西永远是最可怕的。
尹玄琛:“不要怕,就当是积累经验了。这里的东西我们不处理,也得有其他人来处理,他们来难道就不危险吗?我们不能退!”
薛耀站直了身体,他的身体里有热血翻涌。
他只是因为见得少了,才会一时间慌乱。
尹玄琛继续分辨骨灰,薛耀却拿出了阵盘和阵旗,他的东西里没有便宜货,刚刚取出来,其上隐隐蕴含的灵力波动,立刻吸引了尹玄琛的目光。
尹玄琛点头夸道:“就该如此。”
薛耀被夸了,干劲更加足了,一连布下了三个阵法,将他们连带大榕树都笼罩在内,才停下手来。
他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安心了,“你怎么知道谁是谁家?”
尹玄琛摸出一张玉简,“这里有一个偏门的术法,你且看看。”
术法是涂山铃给的,是一种以气机为牵引的术法,人在一个地方住得够久,那里就会形成与人相合的气场。
借用这一点,便能让骨灰自行找到归属地。
薛耀对这种偏门的术法极感兴趣,天赋也不错,学得很快,他归还了玉简,小试了一下,第一个罐子便朝着城中某个宅子飞去了。
他眼睛一亮,术法便落在了第二个罐子上,罐子毫无例外地朝前飞出。
一道黑影从斜刺里蹿出,一把抓住了罐子,嘭一声捏破了。
尹玄琛和薛耀同时拔剑。
二人这时才看清楚,那道黑影竟然是个女人,不,准确说是女鬼!
女鬼身上黑气翻涌,煞气几乎凝为实质。
是厉煞!
薛耀,你看她的肚子!”
厉煞的肚子向外凸起,但她的身材整体纤细,这说明这女人是在怀孕状态下冤死的。
做母亲的大多都有让孩子平安降生的执念,很多时候,如果遇到难产,如果让母亲选,她们基本会选择保孩子。
可想而知,如果让一个母亲带着孩子一起死了,她的怨念会有多大,那可是她自己的怨念外加孩子怨念的叠加啊。
尹玄琛面色凝重,眼前的阵法未必挡得住这个厉煞,他们危险了。
他冷着脸道:“待会儿如果阵破了,我挡住她,你先逃。”
薛耀鼻子一酸,红着眼睛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要死一起死!”
尹玄琛:“胡闹!你们薛家至今只有你一个继承人,你要是跟着我陨落在外,宋家和薛家就要交恶了。”
厉煞对阵法发动了攻击。
尹玄琛毫不犹豫地放出了信号弹,一朵烟花在天上绽放,凝而不散。
薛耀一咬牙,也拿出了信号弹朝天放了。
到了这个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