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云手持覆雨剑,用剑为狼去皮拆骨。
韩柏心想今天遇到的事,也一件比一件离奇,要说说出去,恐怕韩府的下人都没有人信。正想着如何脱身,但转眼间便被浪翻云的动作吸引。
那名震天下的覆雨剑长达五尺,本应极不方便做屠刀之用,但在浪翻云近乎魔术般的动作下,覆雨剑优雅而有节奏的前弯曲后转,忽上忽下,黄鼠狼就好似冰块化水般解体,不一会就成了一份份切割整齐的肉块。
夏云墨也在看浪翻云,既看他的剑,也看他的手。
浪翻云外貌粗犷,形容丑陋,可他的一双手却是雪白纤长,宛如一块精心雕琢而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就算是女子见了,只怕也会生出惭愧之感。
可这样的一双手,却偏偏是世上最可怕的一双手之一。
只要浪翻云愿意,随时都可以用这样的一双手,在整个中原武林掀起无边惊涛骇浪。
狼肉处理完了,浪翻云站起身子,看也不看,手一动,剑就回到了背后的剑鞘后。不闻半点声息,就像长剑是有眼睛的长蛇,会找路回自己的洞穴。
广渡大师长叹一声:“庖丁解牛,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浪翻云喟然道:“高高低低,无能有能,也不外如是。好了,你们在此稍等一会,我这就去取一些柴过来生火,好好吃他一顿。”
韩柏出言表示愿意帮手,浪翻云却早已迈出门外,转瞬消失不见。
剩下广渡大师、韩柏、夏云墨和躺在地上的风行烈,以及烧得噼啪作响的红烛。
不多时,广渡大师眉头一皱道:“又有人来了。”
韩柏这次运足耳力,却一点声也听不到。
蓦然风声呼啸,一卷风从门外吹了进来,烛火倏的转细,登时庙内一暗。
烛火变得光亮起来,而庙宇中已多了里两个怪人。
这两人一人穿黑袍,一人穿白袍,相貌别无二致,一眼瞧上去似乎是少年,年龄并不大。但细看下去,又觉得暮气垂垂,如若耄耋老人,给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兼之两人面色煞白,神情淡漠冰冷,还有这诡异无比的出场方式,一时间韩柏还以为是地狱中的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了。
穿黑袍的怪人瞧了躺在地上的风行烈一眼,冷冷道:“不知几位是何人?为何要管这件事?”他的语气冰冷淡漠,似没有一点感情。
广渡大师佛号一声:“老僧“净念禅宗”广渡,风行烈施主和敝派渊源深远,可否放他一马?”他一开口就将武林两大圣地之一的“净念禅宗”抬了出来,是因为看出这两人着实小可。
白袍人漠然道:“纵然净念禅主亲临此地,也难以改变风行烈的命运。”他的声音与黑袍人相反,低沉沙哑。
狂风再起!!
烛火立灭,四周所有光亮再次消失。
砰!砰!砰!
黑暗中,劲气碰撞,似已有人交上了手。
紧接着,红烛燃起,光明重现。
广渡大师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淡无比,显然是吃了大亏。
白袍客冷冷道:“大师,你绝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
广渡大师叹息道:“想不到跟随魔师庞斑隐居不出的黑白二仆竟亲临人世,广渡幸何如之,有缘得遇。”
庞斑的魔师宫威震天下数十载,宫中高手无数,其中最出名的几个高手中,便包括这“黑白二仆”了。
不止因为他们的修为精深,功力深厚。还因为两人一直跟随在庞斑身边,几乎形影不离,只要见他们二人,那么庞斑多半也就在附近,他们也就成了庞斑的招牌。
这次庞斑派遣黑白二仆出来追杀风行烈,可见此事的重要性。
黑白二仆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广渡和韩柏均知道他们随时会再次出手,就如同他们先前突然出手一般。
韩柏虽未听过魔师庞斑的名字,只知这黑白二仆连江湖地位崇高至极的“净念禅宗”也不放在眼力,显然他们的主人庞斑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气氛渐渐凝滞时,一场生死之战就要爆发,夏云墨忽的开口道:“广渡,回来吧。”
广渡口喧佛号,缓缓退至夏云墨身边。
黑白二仆面带惊异之色,他们虽也瞧出了夏云墨的不凡,但实在想不到他竟有这般大的面子,竟能号令净念禅宗的广渡和尚。
“醒来。”夏云墨望着广渡,目光闪了闪。
广渡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心神恍惚。待再清醒时,先前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回想,以他的佛学修为,也是一阵悚然,忙的退了几步,骇然变色道:“夏施主,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懂得如此魔功?”
夏云墨淡淡道:“这是无上精神秘法,老和尚不要乱说。”
广渡道:“你……”
他还要再说,夏云墨却随手将风行烈仍给了他道:“好了,风行烈还给你了,借了你一个身受重伤的病秧子,还你一个武功高强、活蹦乱跳的武林高手,你赚大发了。”
广渡接过风行烈,探了探脉,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果然,风行烈身上中那阴寒无匹的真气已经消失殆尽,伤势近乎痊愈。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只需再休息一段时日,便是生龙活虎。
可是……
这怎么可能?
风行烈身上的那一股阴寒无匹的真气乃是传闻中的“魔种”,而这“魔种”还是古今魔门第一人的庞斑种下,怎么可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