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魁本留下三万军士让严力行镇守南门应对公输军团有可能发起的攻击。
还留下三十万纪军在“岱严关”内做预备队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
三十万纪军可以应对各种状况。
只是现在他们都挤到了北门外。
季帅的命令谁敢不遵。
季魁炸裂的脑子刚刚得到缓解,肺又气炸了。
给一万工匠腾出的空间活生生地塞进三十万人马。
突然涌出的三十万人马将整个纪军阵型向前猛推进三里地。
结果是后队的士兵要么从前边的士兵身上踩踏过去,要么逼着前边的士兵踏着纪军的尸体走向钢铁堡垒,然后变成纪军的尸体。
一步错步步错,季魁强压怒火回望“岱严关”
“公输”大旗插在“岱严关”城头。
………………
许洪福帅印在手,面对偌大的“岱严关”,权力大得都没地儿使。
把所有的纪军队伍包括“猫爪虎牙”全都清理出“岱严关”:
季帅有令!所有人出城破敌。
顺道在监牢救出太守卢克服联络城中所有潜伏的岱军旧部,夺回“岱严关”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特战队”快马加鞭拿着帅印去擒拿中郎将。
罪名是擅离职守。
丢失城池!
“岱严关”丢啦!
严力行不信,因为城中还有三十万纪军,即便是三十万头猪也不可能这么快被赶尽杀绝。
但事实不由得他不信
“公输”大旗插在“岱严关”城头。
严力行还想争辩,早被“旭日弓”射人先射马,射落马下。
“雷声大”罗二蛋快马长鞭绑缚生擒中郎将。
群龙无首的三万纪军人心涣散被公输军团的伏兵一通射杀,瞬间溃败四散逃亡。
一万工匠还未到达沙柳河便大多做了俘虏。
只可惜赵七灵在混乱中逃脱,还带走了老爷子公输图。
………………
季魁现在真的有如笼中困兽,进退失据了。
“岱严关”外同样是公输孟启的瓮城。
怎么办?
回兵攻打“岱严关”:
既缺乏攻城器械,墙高城厚的“岱严关”短时间肯定难以攻克,密密麻麻的八十万人马也根本无法展开。
何况纪军早已人心惶惶队伍散乱,连人数也没了八十万。
算法很简单:
季胜的三万一个不剩,严力行的三万倒是剩了不少,可全做了公输军团的俘虏。
还有高知显的一万现在是孟七兄弟麾下的肃反军,正以一敌百地消耗着季魁的生力军。
而季魁的核心骨干几乎消耗殆尽,连托付的继任者都先行一步做了气死鬼。
仗打到这个份上,只怕纪军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相信他还是“无敌战神”。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信心发起进攻。
进攻?
眼前的阴阳五行阵根本无法撼动。
一座座山峰就是一个个嗜血怪兽,两个多时辰,已吞噬掉上万的纪军。
而消逝得最快的纪军是军中的降卒。
他们曾经就有过兵败如山倒的经历,此刻这一幕又在“岱严关”前重现: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站在原地还拥挤得转不开身,这不是作战!
这是在排队送死。
谁不惜命?蝼蚁尚且贪生。
南边去不了,北边过不去。
但生存的**是强烈的,东西两边都是广袤的岱山,行军不行,逃命还是可以的。
广袤的岱山有着宽广的胸怀,别说二三十万降卒,即便是七八十万纪军尽数溃散也能包容下来。
大雨如注。
无数的溃逃者丢盔弃甲向东西两侧的山峰攀爬逃亡。
雨水模糊了将领们的眼睛,他们对此视而不见。
雨水也模糊了季魁的眼睛,他同样视而不见。
大雨如注。
纪军衣甲湿透,即便已是初夏,仍也是阵阵寒意。
腹中早就饥肠辘辘,却无以为食。
人在饥饿的时候总是显得比较惶恐。
心中的惶恐才是最为惶恐:
前与同袍相残手足相残,孰是孰非不明所以。
后有敌军如芒在背,风雷声中,箭矢胜雨。
军心,士气尽数萎靡。
“岱严关”上的风雷之声当然出自“雷声大”罗二蛋,他倒是很会制造声势。
长长的“雷神鞭”击打在城墙之上轰轰作响。
“季魁!你是被本将军的‘雷神鞭’吓着了吗?速速来战!”
后军之中,忠武将军廖远确实不服。
难得大量降卒溃逃腾出一些空间,他才能勉强勒马回头冲到护城河边,刚要开口“旭日弓”一箭九发呼啸而至。
廖远躲闪拨打,但仍被射中两箭,摔落马下。
城上已箭矢如雨居高临下射向纪军。
公输孟启特制的床弩也已组装完成,其威力更加巨大,令纪军伤亡惨重。
大雨浇灭了季魁仅有的怒火,他仰面朝天让苦涩的雨水浸湿干裂的嘴唇。
不禁慨然长叹,知道纪军败局已定。
他忽然期盼刘公公能快些到来,那样就可处置季魁一人,数十万纪军将士还能得以保全。
此时此刻,季魁的生死已无足轻重,纪军的生死存亡才是关键。
这些都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经风历雨,受伤流血,磨砺过刀枪,饱尝过箭矢的真正战士。
是整个纪军的根基,乃至整个纪国的立国根基。
高知显也期待着刘公公早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