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口到江都的直线距离不过两百多里,姜虹已从猎猎江风中嗅到了浓浓的血腥:
因为只有他心里清楚,是他唆使“游龙寨”前去阻击公输孟启的。
而游龙寨也很积极出动了八千余众。
只是顷刻间就没了一丝音信,从总瓢把子到小兵喽。
唯有江面上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死尸,连深藏江底的龟鳖都被震翻了肚皮。
姜虹黯然慨叹:
一将功成万骨枯!公输孟启,你这国君之位又是踏着多少人头,牺牲多少性命登上的呢?
游龙寨肯定是完啦。他现在唯有祈盼元昊太子千万莫要回书,这件事情就让他姜虹一人扛下来吧。
姜虹让下人把自己捆了个严严实实去往亢褚良的军营自首。
作为江都临时行政的长官亢褚良在城中“影子”的配合下,已经按公输孟启的要求处理好百姓的骚乱事件。
收拾妥当,正集合队伍准备迎接新晋国君入城,就瞧见绑得像个粽子的姜虹跌跌撞撞来到营前。
姜虹也是今日才算是亲眼见到公输军团的方阵队列。
尽管只有五百士卒,个个精神抖擞,排列整齐严谨,衣甲鲜明熠熠生辉。枪立风中风生寒,刀在鞘里鞘有威。
与平日三三两两的散落状态竟完全不一样。
姜虹的心再次沉沦,只怪自己老眼昏花啊!与公输军团相处也有数日,居然连普通的士卒都会看走眼,更遑论其首脑人物。
亏得他还经常教导元昊太子“遇事要忍,下手要狠,善后要稳。”当事到临头他却没能做到,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噗通”姜虹跪倒在亢褚良面前哀嚎:
“亢将军,老朽糊涂!老朽有罪啊!”
当亢褚良见着姜虹自缚而来之时将已经猜到大致是怎么回事,“影子”的情报已显示是姜虹在暗中挑唆,不过碍于他帝国太傅的身份没有揭穿罢了。
亢褚良故作惊讶。
“额!太傅大人,你这是咋回事啊?”
姜虹头如捣蒜。
“亢将军,老朽道听途说,断章取义曲解公输国君的口谕,令人劝返各地百姓以致发生骚乱,给将军添乱,让百姓误会猜忌国君行事。岂不是罪过!”
“哦”
亢褚良拉长语音,并未立作定论。他确实在考虑该如何处置这位作茧自缚的太傅。游龙寨在三江口覆灭的消息他已经收到,沈游龙临死前曾大吼是受姜虹指使才阻击公输军团的。
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交给国君亲自处置的好。
“太傅,你可确定这事就是你自己一人所为?”
亢褚良追问道。
“啊是!”
姜虹微愕迅疾肯定作答。
“那好。末将马上就要去迎接国君入城,就且带你同往。此中事件的来龙去脉还是由太傅自己向国君讲述的好。”
亢褚良说着拍了拍腰间的牛耳尖刀。
“太傅既是自己主动请罪,就莫要再自作聪明玩什么自残、自尽的把戏。末将的‘庖丁刀法’保证会将其肢解得做鬼都找不到形骸。”
姜虹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承认挑唆之事,而后寻机自尽来个死无对证。
听亢褚良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那一道道绳索仿佛都勒进肉里。
他妈的!这帮下人也捆得太紧啦!
姜虹为了元昊太子真的是不惜杀身成仁,奈何元昊在收到他的飞鸽传书后反倒是怒火冲天。
愚蠢!越老越糊涂,如果仅凭这点小伎俩就能打击到公输孟启,那他堂堂帝国太子何苦还卑躬屈膝地去巴结一个公输军团的司令。
当然,西路集团军司令郭狩还是有本事值得元昊去笼络的。
就在今天,西路集团军在曹国首战岳凉联军即大获全胜,令岳凉联军溃败百里,退回“白马关”。
岳凉联军于六月十二日就拿下位于曹国边境的“白马关”,原本打算修整三日,即十五日再攻打许都。没想到西路集团军进军神速,两日间竟行军一千余里,在十三日亥时就先于联军到达许都。
联军只得改变计划,趁西路集团军千里跋涉,全军疲惫立足未稳之际发动猛攻,给公输军团一个下马威。
联军多是游牧士卒,所谓的修整无非就是纵容士兵奸淫掳掠,烧杀抢夺。
而今三日期限未满,士卒醉酒的醉酒,滥赌的滥赌,还有很多趴在女人肚皮上的软脚蟹。不但难以聚齐,全军状态也是极其涣散。
六月十四日,辰时。岳国大将秦乙丙终于聚齐五万人马,凉国大将马巴巴也收拢兵卒四万,共计九万余众开赴许都。
按联军所想,即使今日攻不下许都,也会让西路集团军疲惫不堪,毕竟他们行军上千里,昨日深夜才赶到许都城,现在多半还在睡梦中吧。
可事实是,联军还未从“白马关”出发,郭狩就已收到斥侯情报。整个西路集团军早做好准备,信心满满地要打好出国之后的第一仗。
午后,当公输孟启在三江口遭遇游龙寨阻击的同时,岳凉联军正扑向西路集团军镇守的许都城。
未等大军集结,秦乙丙在路上就传令三军:
将士们!此次拿下许都,全军任意劫掠,不用上交所得。
联军士卒的积极性又被调动起来,一个个强打起精神准备大干一票。
距许都还有三里多地,探马来报:
前方有西路集团军人马活动。
嗯?秦乙丙与马巴巴立即催马上前望:
但见耿晨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