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对偷袭茫然不知。
“额?”
玛雅……
“额……”
倪友亮?
“末将,末将可是伤到了家主?”
“没有,我自己伤的。你,倪将军为啥拉我?”
“走,看看去。”
倪友亮拉着玛雅就走。见她一瘸一拐的,立马蹲下身来握住她的赤脚问:
“怎么?脚崴呢?”
玛雅摇摇头,感觉他修长的手指挠得自己整个足底都痒痒。
咯咯地笑了起来。
倪友亮忽觉脸上一热,手掌之中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感觉:
柔柔的,滑滑的,凉凉的……
麻酥酥的感觉在心里。
赶紧松开,向树丛里跑去。
看到黑暗中的偷袭者被倪友亮拖出来,玛雅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偷袭者面色漆黑已然断气,一身装束虽然和岛上工人差不多,但玛雅可以肯定,他不是岛上的人。
倪友亮仔细搜遍偷袭者全身,除了还有两枚八角星,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既然是偷袭,怎可能携带有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
“家主打算怎么处置?”
玛雅竖起食指按住嘴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已陷入沉思……
倪友亮好像忽然想到什么,飞身向玛雅刚才遇袭的地方而去。不一会,他又拿着一枚八角星回来,是第一次偷袭落空的。
真是个细心的人。这话到嘴边刚要说出口。玛雅脑中另一思绪忽地闪过
“洗血映云绢”!来自东桑。公输孟启……
“倪将军,你速将这人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衣物,全都送交族长。”
“族长?”
倪友亮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就是公输孟启。
“是!末将明天一早就出发。这事……”他指着地上尸体。
“不要声张,处理掉。你……倪可以不走吗?”
“嗯?”
倪友亮不知道玛雅怎么会突然冒出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再想问她,人却已匆匆离去。
玛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兀地说出:
倪可以不走吗?居然是倪不是你……
真的很混乱。
跑回她自己的木楼,玛雅第一时间放出了机关鸟,告知公输孟启这件事。还特意加了两个字:
小心!
躺倒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裹了裹被子。夏日的夜晚并不冷,玛雅缺乏的只是安全感。她又想起那句话来:
倪可以不走吗?
让李木匠去,不行!
“蓝色计划”还要继续,李木匠必须留下造船。
孙樵呢,老成稳重很合适。
不行!他不熟悉渤皋大泽峡谷的水情。即使有水文图和亲身经历绝对是两个概念。
何况公输孟启之所以派“夜枭”倪友亮查探江海水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夜枭”生性机敏,绝境逃生的能力,整个军团除啦拥有“黑装置”的公输孟启可算第一,那倪友亮就要算第二。
给他一片天空就可以自由翱翔。
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善存者才有幸运相随。
如果说公输孟启是天下王者,那倪友亮绝对是最后的幸存者。
两人本是完全不同的轨迹,此刻却在玛雅的心里交汇,或许过了这个交点又永不再相遇……
“哒嘀嘀嘀……”
造船工人出工的螺号把玛雅惊醒。
天!居然睡过头啦。
玛雅跳下床,将长发挽了个发髻盘起。三两下洗漱完毕,抓过一套磨得发白的水蓝色帆布工作服套上就冲下木楼。
为赶时间跨上大青马就向东港飞奔。
东港,晨光和煦,海风轻拂。阵阵海鸥声中东桑水手都已开始工作,所有船只都打开船舱,等待卸船。
倪友亮,孙樵,陪着大岛骏和几位其他商行的负责人在码头闲聊。大岛骏老是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期盼着女神出现。
马蹄声响,玛雅女神踏着晨光迎着清风英姿飒爽地冲进东港。
玛雅第一眼就见到了倪友亮,她忽然也想像他那样潇洒地迎风飘落。
可她真的做不到,只得策马来到孙樵身旁,孙樵按部就班地稳扎马步伸出膝盖给她当下马石。
玛雅下马就向众人挥了挥手。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啦。听我指挥马上转货。孙将军,安排启动一号吊机,二,三,四号准备。倪将军,请上蓝星号指挥装货。李将军!报告平底船状况。”
她向远处的李木匠喊道。
“涂装干透。可以下水!”李木匠回应。
“好!各位东桑掌柜请回到你们各自船上,协助转货。谢谢!”
说完,玛雅吹响口哨:
“嘘!嘘!嘘!”
三声短促的口哨之后,整个东港开始有条不紊的高效运作起来。
“哗”“哗”“哗”
次第的水流冲击声响起,大岛骏昨日所见的五道壕沟已灌入海水。五艘平底船轻轻晃动了下,就稳稳地飘在水面,加入到公输军团的“蓝色计划”,成为东港的新成员。
造船还可以这样啊!东桑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自己的船也开始轻轻晃动,一号吊机开始起吊货物。
大岛骏回头一看:
天啊!公输家的机关,是机械狂魔吧!
一号吊机正在工作。
整个吊机就像只硕大的钢铁长颈鹿矗立在码头上,大岛骏原来一直以为它是港口的防御武器,而不敢多问,现在看到它的作用又亮瞎了眼睛。
钢铁的四肢高达十八米呈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