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六个时辰的航行,航程也已过半,返航的关东舰队离海口港是越来越近。
渔夫终于憋不住了,虽然现在他是“蓝星号”上的最高指挥官,却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做?海口港可有近百艘战船!”他问身旁东桑士卒装扮的公输孟启。
公输孟启眨眨眼,又挠挠头,表示不怎么懂他的意思。
渔夫心里那个郁闷啊,他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啊……
……
经过五六个时辰的静养,山本枭悠悠转醒,大概是失血太多,面色十分苍白。他举起双手,手腕处裹着大团的白布,已被血液浸透。今后,他再不能举刀冲杀,再不能开弓射箭,再不能被人尊称山本将军。
这就是我俘获“蓝星号”的代价吗!
山本枭想质问竹山上。
门滑开,大将军竹山上微笑着走了进来,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士卒们畅饮的喧闹声。关东舰队不伤一兵一卒就俘获如此巨大的“蓝星号”当然应该彻夜狂欢,尽情庆祝。
“山本将军,真是对不住啊!实在抱歉!”原来大将军是来道歉的。
山本枭毫不领情,冷冷回应:
“大将军此役可是劳苦功高啊。不但俘获‘蓝星号’,还处置果断,平息了关东舰队与东桑舰队的内讧……”
“哦”竹山上笑得更开心了。
“山本将军能理解就好,不再记恨本将军。”
山本枭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明白竹山上来看自己的目的。
“你”
竹山上转眼就出了病房,没听见他说什么。
山本枭其实什么也说不出了,因为大将军的暗卫替他合上了双眼,永远地合上。
竹山上轻轻地叹息:
山本将军啊,你真不该记恨本将军,也不该太张扬,把“蓝星号”的功劳都记在自己头上。
解决了一桩心事,竹山上心里爽快多啦,正要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治疗室,忽然瞥见对面的病房还亮着灯。
呃是那位暗探吧,他的喉咙好些了吗。
其实在竹山上来的时候孙樵便已察觉,他刚要熄灯却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令他不得不将送到嘴唇边的那口气憋了回去。这时候吹灯反而会引起杀手的警觉,只得保持原状,然后闭目装睡。
可竹山上偏偏拉开了病房门,还凑到他身前来。如果这时候孙樵再装睡那就不是个合格的暗探了。
他睁开眼,平静地看着竹山上,慢慢张大嘴以便露出肿胀的咽喉,同时喷出浓烈的口臭。
竹山上不以为忤,仍微笑着凑近看了看。
“你听见了吗?”
孙樵确实听不懂,瞧他关切的神情,温和的语气,还有嘴唇抖动的次数。孙樵猜测他说的是
“你好些了吗?”
于是,孙樵微微点头回应。
竹山上抬起手来,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微笑着退出病房,离开了。
孙樵心中一凉:
坏啦!这老家伙怀疑上自己了。老子已经够谨慎的了,就因为不懂东桑语言,治疗室不敢出,病房门不曾迈,结果老阎王还是找上门来。
嘿嘿
公输元帅,孙樵的铁扁担要开荤啦。
竹山上快速离开病房,孙樵的点头回应让他心中十分迷惑:
他是真听见了自己和山本枭的谈话吗?作为一名暗探,他应该具有这方面的能力。可他为何要有恃无恐的点头承认呢?照理说身为暗探应该懂得,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他如果坚决否认,是不是就表明此事与他无关,大家都可相安无事。堂堂大将军自然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小小的暗探,凭他的身份也完全没必要掺和到将军之间的纷争里来。
那他又是何目的?有何居心?
他那么镇定,有没有可能是桑木柘特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呢?
不会的。
桑木柘要监视自己也要安排自己身边容易接触到的人才对。安排一个海上渔夫,得绕多大的圈子啊。如果不是公输军团的“蓝级”船队,他一辈子都未必能转到自己身边来……
等等,公输军团……
竹山上费劲心思,抽丝剥茧,似乎马上就要抓住那能够串联起整个事件的主线。只是他忽然有些胆怯,竟不敢去撩开那最后的一层面纱,或者说面具。
“报告大将军。”传令兵在门外打断了他的思绪。
“讲”
“刚才军医来报告说山本将军身亡了。”
“啊!”竹山上大吃一惊,噌地站起。
“快!看看去!”虽然这个消息早在意料之中,可他得装作意料之外。
更何况他现在突然非常想再见见那位不能说话的暗探。不能说话,应该能写字吧,他又不是山本枭,双手还在呢。
竹山上急匆匆地跑向治疗室,这份急切的心情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着急。
为了那位不能说话的暗探。
军医着急地在两个病房之间走来走去,今天真是够倒霉的,全船的将士都在喝酒庆祝,偏偏他要照顾两个病人。
可现在倒好,山本将军死了,暗探病人丢了……
“怎么回事?山本将军怎么呢?”竹山上人还未跨进治疗室,就急切的询问。
“呃?军医,你不抢救山本将军在门外转悠啥!”
大将军显然很生气,山本将军可是他多年的下属,最近表现得特别优异。率先赶到海口港,又在追击“蓝级”大船的时候救了关东王。关东王